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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声“谢谢”,却让陆邢周想到临走时,她对他的冷淡。
心头的失落因这两个字,蔓延而持续。
但他最终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就在虞笙皱眉,想着要不要解释那句“谢谢”的时候,耳边又传来——
“保持手机畅通,有任何事,打那个电话。”
虞笙轻咽了一下,“好。”
以为这通电话就要如此挂断,就在她把手机拿离耳边的下一秒——
“等我。”
两个字,音量不高,却异常低沉和坚定,带着一种穿透距离和阻碍的沉实力量,清晰地烙印在她心上。
电话挂断。
听筒里只剩下单调的忙音。
虞笙却依旧维持着接听的姿势,久久没有放下手机。
耳边仿佛还回响着他那句低哑的“是我”,和他最后那句清晰有力的“等我”。
蓄积已久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夺眶而出。
如果。
如果他不姓陆。
如果他不叫陆邢周。
如果他不是陆政国的儿子!
该多好……
但这份永远不可能成立的假设,只在她心里停留了很短的时间。
她看向不远处的琴盒。
这场被推迟一个月的小提琴巡演,如今只剩下两周。
虽然这场世界巡演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见母亲一面,但也是她职业生涯的关键阶梯,是她挣脱过往、在音乐世界立足的重要一步。
她不能再沉溺于无休止的担忧和等待里。
所幸医生说她肩伤恢复得比预期要好,肌肉力量也基本恢复。
她走过去,抱起她那把珍贵的小提琴。
琴盒打开,熟悉的松香味混合着保养油的气息扑面而来。
手指抚过光滑的琴身和紧绷的琴弦,她将琴托稳稳抵在下颌。
第一个音符破空而出,音准无误,但音色带着一丝久未开声的微涩,但她没有停下。
琴声持续着,那最初的微涩感在专注的练习中渐渐褪去,内里的光华开始隐隐透出。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叩响。
虞笙停下琴弓,扭头看去。
门开处,是erik。
他怀里抱着一大束盛放的红玫瑰,脸上堆满了与上次截然不同的、甚至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
“clara,刚在门口就听到你动听的琴声了!”
erik的声音刻意扬得轻快又热情,好像之前那个不顾她病体、催命似的逼她演出的人不是他。他走进来,眼神飞快地在病房里扫了一圈,似乎在找那个让他忌惮的身影——陆邢周。
虞笙放下琴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erik没有接她这句话,而是把花束递到她面前:“祝你早日康复,重回巅峰状态!”
虞笙没有接,伸手示意不远处的茶几:“放那儿吧。”
erik忙走过去将花立在已经插着百合的花瓶旁,转过身时,他眼角笑纹更深了:“刚才在门口听见你的琴声……”他做了个手势:“我觉得完全可以登台了。”
虞笙嘴角弯了弯,没有说话。
她太清楚erik的为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在被陆邢周警告之后。
erik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局促,目光在虞笙和她的小提琴之间游移,最后落在她脸上,带着点随口似的好奇:“陆总他…他最近…还好吗?”他话里的试探根本藏不住:“他……还在米兰吗?”
虞笙心中冷笑,果然是为这个。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没有回答。
但erik却没有放弃,甚至压低了声音:“你和陆总……你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吧?是男女朋友关系?”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窥探和确认的意味。如果虞笙真的攀上了陆邢周这棵大树,那她对于乐团的价值就不仅仅是首席小提琴手那么简单了,他必须重新评估,甚至巴结。
虞笙抬眼,静静地看着erik那副市侩的嘴脸,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厌烦和讽刺。
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看透一切又拒人千里的味道,轻轻地、清清楚楚地甩出两个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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