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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衣柜前,陆邢周从里面取出一套已经熨烫好的黑色西装,还有同色的马甲和挺括的白色衬衫。
意识到他要脱掉身上原本的西装换上,虞笙慌忙转过身,结果不等她抬脚往外走,人就被陆刑周拉了回来。
“去哪?”
虞笙埋着脸:“你不是要换衣服吗,我、我出去——”
一声低笑从身侧传来。
陆邢周指腹摩挲着她手腕的脉搏:“又不是没看过。”
虞笙脸一红,抬起头:“你再说——”
结果就看见他解衬衫纽扣的动作,虞笙顿时把脸低了回去。
陆邢周动作利落,不过很短的时间,就换好了衬衫,一颗颗的纽扣被他扣上后,他拿起那条与西装同色系、带着细致暗纹的领带递到她面前。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那动作不言而喻。
虞笙只觉心脏开始砰砰砰……
本来是看向他手里的领带的,可不知怎的,眼睛却不受控地往他喉结那儿瞄。
见她抿着唇,迟迟不接,陆邢周既不催促,也不收回手,而是很轻地笑了一声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调侃,“还是说,五年过去,已经忘了怎么打领带了?”
这句话像一根小刺,不仅扎破了虞笙强装的镇定,也让她不服输地抬起头。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羞恼和倔强。
“谁忘了!”她声音里三分羞恼,七分倔强,一把从他手中夺过了那条领带。
陆邢周嘴角的笑意渐深,向她靠近一步后,极其配合地低下头。
距离瞬间拉近。
虞笙甚至能看清他衬衫领口处细密的针脚,还有他喉结处细细的绒毛。
虞笙手指僵硬地捏着领带的两端。
不就是打个领带,和他的拥抱、和他的吻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后,将宽边的一端留得稍长,绕过他的后颈,再将窄边的一端搭在宽边上……
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步骤却清晰地印在肌肉记忆里。
因为,五年前,这曾是她的“专属”。
每次他需要打领带,总会微微低下头,而她则踮起脚尖,手指灵巧地翻飞,为他系上最完美的温莎结或半温莎结。打完后,他总会趁机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奖励的吻……
回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带着旧日阳光的暖意和甜蜜的酸楚。虞笙的眼眶微微发热,手上的动作却因为这份回忆而逐渐流畅起来。
宽边绕过窄边,从环中穿过,拉紧,调整……每一个步骤都被她自然而然地完成。
然而当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颈侧的肌肤时,她明显感觉到他喉结在她指腹下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温热而真实。
她屏住呼吸,努力忽略那几乎要冲破胸腔的心跳声,专注于手中的动作。终于,一个标准的、饱满的半温莎结在她指尖下成型,服帖地卡在他衬衫领口之下。
打好结,她习惯性地伸出手指,想要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替他抚平领口最后一丝细微的褶皱,让一切都完美无瑕。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领口的瞬间——
她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五年了。
一切都不同了。
这个下意识的、充满亲昵的小动作,已经不再合适。
于是,她掐断了差点越矩的动作,把手收了回来:“…好了。”
尽管她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但陆邢周还是从她戛然而止的动作里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和矛盾。
虽然心有失落,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看了她几秒后,他问:“准备好了吗?”
虞笙看向他身上的西装。
挺括的肩线,流畅的腰身,黑色的深邃与他本身冷峻沉稳的气质完美融合,在灯光下散发出一种内敛而强大的气场。
虞笙蜷了蜷垂在身侧的手,朝他点了点头,“嗯。”
可她努力维持的平静下露出的紧张,依旧被陆邢周捕捉到。
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声音里带着洞悉一切的温和:“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虞笙抬头看他。
他说过很多很多的话。
在芬兰风雪中他说“跟我一起去”。
在车上他说“别怕,一切有我”。
在门口拥抱时他说“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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