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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用心,这份庇护,沉重得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然而,在这份柔软和感动之下,更汹涌的,是一种强烈的、如同宿命般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和五年前一样!
无论她遇到什么样的难题,大到一场重要的比赛找不到合适的伴奏,小到练琴时琴弦突然崩断手边没有备用的,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出现,然后用他那份令人惊叹的从容和游刃有余,轻而易举地将问题解决掉。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真正难倒他。
这份无所不能将她稳稳托住的安心,正是五年前击退她所有报复欲的力量。
而此刻,这种感觉,穿越了五年的风霜雨雪,跨越了无数的误会和伤痛,竟然如此清晰地、猝不及防地,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
鼻腔突然一酸,虞笙慌忙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湿意。
她不明白,为什么兜兜转转,她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再次被他的力量所笼罩。
察觉到被握在自己掌心的力道变化,陆邢周转过身来。
只一眼,就精准地捕捉到她低垂的眼睫和微微泛红的眼眶。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自然地反手,将她的手更用力地握住。
“我先送她去酒店。排练安排好了通知她。”
“好的好的!陆先生慢走!clara,好好休息!排练安排好了我立刻通知你!”erik连忙应道,态度恭敬无比。
陆邢周不再多言,牵着虞笙,在erik、威廉和林菁三人复杂各异的目光注视下转身。
坐进温暖的车内,陆邢周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侧过身,深邃的目光落在虞笙依旧低垂的脸上。
“吓到了?”
虞笙缓缓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她的眼眶还有些红,有残留的羞窘,有未散的感动,有深沉的依赖,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迷茫。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陆邢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没有追问。
他抬起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拂过她微红的眼角。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麻烦,”他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承诺般的安抚,“都要告诉我。”
虞笙抬头看他。
那份如同五年前一样的、被轻易解决难题的依赖感,让她沉沦,也让她恐慌。她不知道这份失而复得的依靠,最终会将她带向何方。
回去的路上,天下起了小雨。
到了酒店,车门一开,伦敦特有的湿冷裹挟着细密的雨丝,顿时扑面而来。
陆邢周一手举着伞,用自己高大的身形为她挡住了斜飘的雨丝和寒风,另只手牵着她。
他的掌心依旧温热而干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熨帖感。
“伦敦天气湿冷,”他看了眼她略显单薄的风衣,“多穿点衣服,别着凉。”
他顿了顿,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不要生病,不要让我担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一股暖流,在虞笙心底掀起一阵酸涩的暖意。她抿了抿唇,压下喉头的哽咽,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
两人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下,陆邢周目光深深地望着她一阵,才说出那句不舍得说出的话——
“我走了。”
可是他的手却没有松开。
拇指指腹在她微凉的手背上,缓慢又轻柔地摩挲着。
“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他语气里有浓浓的不舍,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虞笙的心微微收紧。
其实她心里有太多的话。
想问他回去后要怎么面对他父亲。
想问他那句“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到底意味着什么。
想问他……他们之间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究竟该如何收场?
可是这些话却像被无形的巨石压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千头万绪,纷乱如麻。
最终,那些汹涌的情绪,只化作了一句最普通的叮嘱:“路上……注意安全。”
陆邢周看着她,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被一种更深沉的理解和包容取代。
他点了点头,应道:“好。”
但他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甚至微微倾身,离她更近了一些,“还有呢?”
他温热的呼吸几乎擦过她的鼻尖。
虞笙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些藏在心底深处、柔软又隐秘的话,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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