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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诚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如实汇报下去:“那边刚刚传回确切消息,陆总抵达意大利后,没有按照计划与贝尔图斯工业进行了紧急磋商,而是直接飞去了伦敦。”
陆政国夹着雪茄的手指猛地一顿,微眯的眼中寒光乍现,“伦敦?”
“是,伦敦。”王诚感觉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压下内心的惊慌,不敢停顿:“到达伦敦后,陆总直接去了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演出结束后,陆总……和虞笙小姐,一同进入了……伦敦丽兹酒店顶层套房,直到次日清晨才离开。”
私人飞机!伦敦!音乐厅!顶层套房!过夜!
这些词汇如同淬了毒的钢针,一根根狠狠扎进陆政国的神经!
“砰!”的一声巨响!
陆政国面前的紫砂茶杯被狠狠扫落在地。
“混账东西!”
让他去办正事,倒成了他金蝉脱壳、千里赴约的完美掩护!
而他这个老子,却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还在京市等着儿子“汇报进展”!
更让他怒不可遏的是,他这个好儿子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如此不顾后果!只为了去看那个女人的演出!为了和那个女人……
“好……好得很!”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威、作为集团掌控者的尊严,被儿子这记响亮的耳光抽得粉碎!
狂怒如同失控的岩浆在他体内奔涌!
他猛地一挥手,将办公桌上的文件、笔筒、笔记本电脑……所有碍眼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
看着一地狼藉,王诚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大气不敢出。
陆政国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鸷得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看来他之前的手段,还是太仁慈了!
*
翌日下午,飞机平稳降落在圣保罗瓜鲁柳斯国际机场。
车流在高架桥上蜿蜒如龙,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在阳光下闪耀着玻璃与钢铁的光芒,与绿意盎然的公园、色彩斑斓的涂鸦墙奇妙地交织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与欧洲截然不同的、充满活力的气息。
有咖啡的醇香,也有热带植物的清新,还有一丝海风带来的清咸。
看着眼前这片充满异域风情、生机勃勃的景象,让虞笙连日来紧绷的心脏,难得地松弛下来。
陆邢周临走留下的字条像一颗定心丸,让她暂时抛开了京市那道无形的枷锁。
一丝久违的、对演出的纯粹期待在心底滋生。
也许,一切真的在慢慢好起来。
下榻的酒店位于繁华的保利斯塔区,视野极佳。
傍晚时分,虞笙站在落地窗前。
天空被渲染成浓烈的橙红与紫罗兰色,整座城市沐浴在一种温暖而梦幻的光晕里。
然而,这份难得的宁静,在夜色完全降临后,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无情击碎。
虞笙瞥了一眼屏幕,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国际长途号码。
她心头莫名一跳,一丝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短暂犹豫后,她指尖一滑,电话接通。
“喂?”
电话那头沉默着,一种莫名的恐慌突然从心底窜出来,就在虞笙心脏突突加快时,一个低沉、威严、带着久居上位者特有的冰冷腔调从话筒那端传来。
“虞小姐,巴西的阳光,看来让你心情不错。”
如同冰锥一般的声音,穿透了万里距离,狠狠扎进虞笙的耳膜。
是陆政国!
虞笙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他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虞笙手压心口,强迫自己冷静,然而一开口,声音还是可避免地带
出了一丝紧绷,“陆董,您好。”
陆政国冷哼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恶,“看来邢周那小子给你的‘安慰’很有效果,让你觉得又可以痴心妄想了?”
虞笙深吸一口气:“陆董,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少跟我来这套!”陆政国厉声打断,“收起你那套虚情假意!我打电话来,是最后一次警告你,离我儿子远点!再让我发现你贼心不死,还妄图纠缠他……”
“陆董!”虞笙再也忍不住,五年来笼罩在她心头的阴影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尖锐和不顾一切的反抗——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您不要欺人太甚!”
电话那头似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强硬顶撞噎了一下,随即是更加汹涌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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