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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怀里的人却不安分,带着点烦躁,那软绵绵的小手将本就松垮的领口往两边胡乱一扯。
陆邢周眼神一暗,迅速抓住了她作乱的手腕。
“真要脱?”
不知是指掌下的手腕过于温热,还是她呼出的气息太烫,让他的声音明显发紧。
可怀里的人却好似没听见似的。
一边发出不舒服的哼唧声,一边虚虚软软地,试图挣开他的手。
更要命的是,她裹在睡袍下的两条腿也不安分起来,胡乱地蹬踹着,光裸的脚丫带着点恼意,一下下地蹬在他的小腿上。
与其说‘蹬’,倒更像是‘挠’。
那细微的、带着温度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
陆邢周深吸一口气。
他也顾不得她是否真的同意了,直接松开她手腕,双手探到她肩后,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平稳和迅速,却又在指尖触及她肩头光滑的肌肤时,微微停顿了半秒。
他能感觉到自己指尖的温度在升高。他避开视线,不去看那片暴露在空气里的细腻,只是专注地、略显笨拙地抓住浴袍的肩袖部分,轻轻往下褪。
丝滑的布料顺着她圆润的肩头滑落,陆邢周几乎是立刻将褪下的浴袍丢到床尾。虽然整个过程快得不过几秒,但他的额角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也不是没看过,只是她现在醉着,任何动作上的不规矩都会让他觉得自己很龌龊。
他不敢再多看一眼那起伏有致的曲线,迅速拉过旁边的薄被,严严实实地盖到她下巴底下。
做完这一切,他才觉得绷紧的神经稍微松动了些。他撑着床沿起身,想去给她倒杯温水。谁知刚动了一下,胳膊就被从被子里伸出来的、带着滚烫温度的手紧紧抱住了。
虞笙闭着眼,脸颊无意识地蹭着他手臂的布料,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咕哝:“……都不想我……”
浓浓的鼻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他刚刚平复些许的心弦。
陆邢周低头看着臂弯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看着她因醉酒和委屈而泛红的鼻尖、紧蹙的眉头,还有紧紧抱着他手臂、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依赖的姿态。
心底某个坚硬的地方瞬间塌陷下去,变得异常柔软。
他重新躺了回去,侧过身,小心地将那个裹在被子里的、带着酒气和体温的身体重新搂进怀里。
这一次,他的手臂只是松松地环着她的腰背,给她足够的空间,却又让她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极其轻柔地印在她温热的额头上。
“怎么会不想你。”
“五年,”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你离开这的五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怀里的身体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更紧地往他怀里缩了缩,陆邢周收紧手臂,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在昏暗的夜灯下,静静地拥着她。
时间在这份安宁中无声流淌。
窗外,东京的夜色由浓转淡。
天际线处,深沉的墨蓝被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灰白悄然渗透、稀释。
床边的那盏夜灯不知疲倦地亮着,光线柔和地笼罩着相拥的轮廓。
厚重的遮光窗帘缝隙里,顽强地透进几缕明亮的光线,斜斜地打在深色的地毯上。
虞笙眼皮沉重地掀开一条缝,又被光线刺得立刻闭上。
宿醉带来的钝痛感,如同被蒙着布的锤子,开始在她太阳穴处不紧不慢地、顽固地跳动起来。
她皱着眉,无意识地想翻个身,却感觉身体被一种温和的力道圈住,动弹不得。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清冽又沉稳的气息。
不是酒店惯有的香氛。
她皱了皱眉,再一次掀开沉重的眼皮。
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再往上是线条清晰的下颌,带着一点点新生的、淡青色的胡茬,然后是……一张沉静的睡颜。
陆邢周?
虞笙的呼吸骤然一窒。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猛地闭上眼,再睁开。
人还在。甚至因为她的动作,他圈在她腰后的手臂似乎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些。
不是梦?
这份不可置信让虞笙剩下的那点惺忪睡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看着眼前的人,许久之后,才抬起手,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轻轻推了推他紧实的胸膛。
触感温热而真实,不仅没有像幻影般消失,甚至还被她推搡的动作惊扰到了似的。
陆邢周眼睫抖了两下后,缓缓睁开。
平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眸色,此时带着初醒时的朦胧雾气。但很快,那点雾气散去,清晰地映出了她近在咫尺、写满惊愕的脸。
视线毫无阻碍地撞在一起。
虞笙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好半天只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你——”
看着她这副彻底懵掉的样子,陆邢周眼底的睡意瞬间被笑意取代,唇角也随即勾出一个清晰而愉悦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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