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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巨大的反差让谢璜如坐针毡。他忍不住频频抬眼,偷偷观察着对面那张英俊却略显紧绷的侧脸,试图从上面捕捉一丝不悦或忍耐的痕迹。
谢璜的目光落得太过频繁,禹北珩终是按捺不住,眉头微蹙。那点不悦刚显在眉峰,谢璜便像被烫到似的垂下眼睫,再不肯多看他半分。
这反应反倒让禹北珩心头添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
“喂,方才鬼鬼祟祟看我做什么?”
谢璜脸上泛起薄红,却还是老实答道:“就是觉得稀奇,你竟没嫌这地方简陋。不过他们家的面是真的好,我尝过好几家,独独这汤头最鲜。”
禹北珩暗自腹诽,嫌弃?他早八百年就想皱着鼻子走人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可他又凭什么非要缠着谢璜吃饭?对,他送了谢璜三双拖鞋,他请自己吃饭天经地义!
“谁知道汤里掺了多少添加剂。”他嘴上依旧不饶人。
谢璜没接话,只低头默默吃面,喝汤时发出细微的声响,倒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结账前,谢璜无意间瞥向禹北珩的碗,不由得愣住,那人竟连最后一滴汤都喝得干干净净,实在透着几分反常。
禹北珩被他看得不自在,没好气道:“还不去结账?这破地方热死了!”
谢璜应声去了收银台,回来时手里多了支小冰淇淋,是柜台姑娘送的。他笑着跟人道别,眼角弯起浅浅的弧度,落在禹北珩眼里,却莫名灼得慌。
“走了!”禹北珩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几乎是拖着人往外走。
“慢些点儿……”谢璜被拽得踉跄,下意识护住小腹。沈峤特意叮嘱过,凡事得悠着些。
“怎么,看上那小姑娘了?舍不得走?”禹北珩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带着不加掩饰的刻薄,“也不照照镜子,你这副瘦骨嶙峋的样子,人家能瞧上?被我睡了一年多,你那地方还中用吗?”
这话淬了冰似的扎人。谢璜喉头哽了哽,难得涌上些委屈,却依旧没发作,只低着头默默往前挪。
他这副模样,反倒让禹北珩心头的火气更盛。果然是看上别人了吧?也是,那姑娘水灵鲜活,谢璜一个单身男人,若真对上眼,似乎也合情合理。
可凭什么?他越想越气,胸腔里像是堵了团火。
谢璜只觉得与禹北珩相处,简直是场无休止的内耗。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爱发脾气的人?他实在摸不着头脑,也不想多想,索性加快脚步往家赶。
几分钟便到了别墅门口,两人一路无话。谢璜输完密码推门而入,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将禹北珩隔绝在外。
“操!”禹北珩盯着紧闭的门板,低骂一声。
他真不是故意的,一路上都在琢磨怎么解释,可禹二少那点可怜的骄傲,偏偏让他张不开嘴道歉。
他在车里枯坐许久,抽了几支烟,望着别墅里的灯亮了又灭,最终还是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与段氏的合作迟迟没动静,谢璜重新拾起找房子的事。近来与禹北珩碰面的频率,实在让他心惊。
连着看了三天,合适的房子始终没着落。便宜的不是需要合租,就是得爬六楼,他如今爬两层都腿肚子打转,小腹坠得发慌,实在经不起折腾。最后还是决定,去最初看中的那套再瞧瞧,只是房东只约得周六见面。
周四,段锋又约谢璜面谈。谢璜打心底里不想出门,却架不住对方再三坚持,只得不情不愿地应了。
这次见面,段锋的小动作愈发不加掩饰。谢璜性子淡,却不傻,那点暧昧的试探,他看得明明白白。
“段总,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段锋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轻佻:“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私事想问问谢先生。”
谢璜正想回绝,对方已自顾自开了口:“谢先生还打算再找个人吗?禹二少给你多少,我出双倍,你不妨考虑考虑。”
谢璜难得蹙起眉:“抱歉,我不会考虑。”
段锋显然没料到他拒绝得如此干脆:“真不再想想?像你这样……换了别人,未必能给你这样的待遇。”
谢璜暗自叹气,看来这单子是没法接了。
“抱歉,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段锋突然伸手拉住他,指尖甚至轻佻地捏了捏他的掌心。
一阵恶心感直冲喉咙,谢璜想也没想,抬手便将桌上的茶水泼在了段锋脸上。
“请你自重!”他猛地抽回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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