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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拱形落地窗外,夜色如墨。暖色灯光充盈厅内,圆形桌上铺着雪白的丝绸桌布,青花瓷碗碟依次摆放在每一张木椅前。
侍者点燃了檀香,若有若无的白色烟雾弥漫开来,逐渐变得无形,飘荡在空气中,存在感变得低微却又无处不在。
“父亲,松鹤延年,福寿安康,祝您生辰快乐。”
秦远说着,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交给一旁的女佣,秦绥禧也紧跟他的步骤,递上自己的寿礼,道:“寿域宏开,福星高照,爷爷生辰快乐。”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皆知这是对方刚搜出来的吉祥话,每年都不重样。
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穿中山装,鬓角花白的老人。老人目光如炬,双手搭在太师椅两侧,身姿挺拔,浑身气质磅礴,朝人看去的视线不怒自威。
秦岱之偏头看向秦远送来的东西,女佣极有眼力见的半弯腰,小心打开盒盖,露出里头的东西——一个天青色的陶瓷茶罐。
“打开。”
秦老爷子吩咐。
女佣点头,拿开月牙罐盖头,扑面如来的一阵清雅茶香,瞬间掩盖住空气里淡淡的檀木香薰。
秦岱之退任后便不问世事,连今日的寿宴也没邀请外人,平日最大的爱好就是在亭子里煮茶赏景。
不用秦远讲解,秦岱之一眼便分辨出此茶的种类。
“武夷山大红袍,虽然只有这么一小罐,但这东西可不好搞,你有心了。”
秦远应道:“父亲喜欢就好。”
这玩意儿确实花了他不少心思,甚至连茶罐也是个几十万的小古董。
看完秦远送的寿礼,接下来就看秦绥禧的东西了。
今天送的礼大多数都是古董一类的东西,是以秦岱之身边的两名女佣都戴着黑色手套,方便拿取这些物件。
古画很长,两名女佣左右拿着古画一边,缓慢后退。
一副壮丽的高山图徐徐展示在他面前,老爷子认真端详片刻,也没说喜欢还是不喜欢,挥挥手便让人装回去。
这个情况秦绥禧早有预料,或许爷爷对他还是有所不满。
早在他出柜后,爷爷对他的态度忽而恶劣起来,毕竟这么一个古板的人,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后代是一个不合常理的同性恋?
当时甚至发展到要断绝关系,换一个集团继承人。可惜家里子嗣单薄,放眼望去,同一辈人里要么是烂泥扶不上墙,要么是志不在此,兜兜转转,最合适的竟然还是秦绥禧。
此后,秦绥禧还是名副其实的天秦未来继承人,但秦老爷子对他可就冷淡不少。
不过这些秦绥禧都不甚在意,说是寿宴,实则就是喊子孙后代过来一起吃顿饭搞个热闹的假象。
离开饭还有段时间,秦绥禧看了下手机里那个还未通过的好友验证,思绪万千中,肩上倏然被人一拍。
扭头看去,是任幸。
“嘻嘻好久不见啊,最近忙不忙呀?”
任幸吊儿郎当地问道,他就属于志不在集团的人。
“还好。”
秦绥禧随意应付,手指滑动了下屏幕,界面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你这是在看什么?”任幸身长脖子凑上去,还没看清一个字,就被秦绥禧一手掌推开。
秦绥禧:“姑姑没告诉你,偷看别人手机屏幕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见他欲盖弥彰的动作,任幸坏笑道:“哟哟哟,还有小秘密了,嘻嘻,你有情况啊。”
秦绥禧懒得理会:“滚,别烦我。”
任幸依旧嘴欠,他佯装无奈叹气,道:“看来是惹某个小宝贝生气给删了,加又加不上焦虑得很,就把气撒在我这儿。”
“没有”,秦绥禧想都不想就反驳:“不是那种关系。”
任幸:“那是哪种关系?”
秦绥禧眉眼低垂,看着手机屏幕道:“弟弟。”
“哇哦”,任幸夸张道:“‘弟弟’,我咋不知道舅舅多了一个儿子?”
秦绥禧眉头紧锁:“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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