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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维森没有言明,但翡泊斯知道他是在问他突然离开的事。
翡泊斯顿了一下,转头对上维森的眼,叹息一声,语气平缓,像讲述事实:“我本来就是个短命鬼,维森。”
“我从很早就知道,我的归途,就是死在战场上。”
维森听到他表情平淡地讲着这种话,皱紧了眉,翡泊斯却笑了一声。
“即使知道你不乐意听,但我确实一直是这样想的。”
“最初我想,只要你要我,我就一直留在你身边。但拿到报告后,我便改变主意了。”翡泊斯娓娓道来这一路的心路历程。
“要是你因为安抚我被反噬,受伤,甚至危及生命,因为我这个本就是要死的短命鬼,那我是不愿意的。”说着好像仍嫌不够一样,又坚定说,“我不同意。”
“呵。”维森被他气笑,“所以就要离开我?还找了那么一个烂借口?”
“大概是想在你心中留下什么吧,厌恶或者憎恨,我都愿意。”
“留下爱不是更好?”
维森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轻柔到不可思议,似蛊惑,又似不由自主地真心流露。
像被春日柔软的花瓣拂过,连心都变得柔软。
翡泊斯承认已经自己被蛊惑。
他抓着维森的手,因为这个富满柔情的吻,感觉整个世界都亮堂了起来。
翡泊斯:“不想你伤心。”
“呵。”
维森从鼻子发出一声轻哼,作势要凶狠地掐他的脸,但那手指真落下时,却变成了轻捏。
“你有后悔过吗?如果我就因此恨你了,不安抚你,你就死了。”他愤愤地说着,在说最后一句时格外加重了语气,染上了些许火气。
脸被捏着,翡泊斯也没有挣扎,就这样乖乖任捏:“没有。”
维森专注看着他的眼睛,好似想直接看透他内心的想法。
那红宝石一样的眼睛格外清透,明晃晃表明着他确实是这般想的。
虽然理智告诉维森,翡泊斯的选择是合理的,正确的,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有些失落。
但翡泊斯又开口,声音低沉暗哑,好似回想到了那个时候:“最后的时候,我很舍不得你,维森。”
“嗯?什么时候?”
“在战场上闭眼的时候,那时候我很想你。”翡泊斯用手臂挡住了眼,不敢直视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睛。
维森强硬地把他的手臂拉开,就要他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才好。
他语气轻松,打消了刚刚冒出头的沉重氛围:“我喜欢这个,展开说说吧。”
“最后的时候,我想,我要是能回来,回去见你就好了,想在你身边,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要是我看了你那该死的信后,去找别的雌虫了呢?”
翡泊斯顿了顿:“那我也要在你身边,只要我平安活着回来了。”
语气倒有几分像耍赖的小孩。
维森定定看着翡泊斯,问出他心中最想问的问题:“那下一次呢?”
下一次你上战场的时候,会不会再次这样?
再次选择离开我?
……
沉默。
维森有的是耐心等待着翡泊斯的答案。
他表情格外淡然,好似不管翡泊斯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他都能接受。
其实内心已经翻滚不止。
翡泊斯认真思考半响,认真回答:“不会。”
“哦?”这个答案确实让他满意,但也让他有些意外。
“因为我已经离不开了。”
没有经历之前,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可以忍受分离的痛苦。
但在真正经历过那种绝望,那种连骨血一起扯碎的痛,再重新回到他身边时,但再也无法离开他了。
翡泊斯想,他的心已经被拷上了镣铐,他走不掉了。
维森看着他不掺假的神情,心情稍显愉悦,却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没有下一次。你居然还真敢想下一次?”维森袒露着自己内心的阴暗,似嬉闹又似认真,“要把你关起来。”
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明明刚刚询问的也是维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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