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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盼着次子江栩能争点气,哪怕不学武,至少别惹出太大的麻烦。
可江栩偏偏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他打小就调皮捣蛋,上房揭瓦、下河摸鱼,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江九天起初还管着他,可每次教训完,妻子总会偷偷给他塞点心。
下人也不敢真的约束他,久而久之,江栩就越无法无天了起来。
等到十五六岁时,他更是成了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每天带着一群跟班,不是在酒楼里喝酒,就是在花楼里厮混,京城里的百姓见了他,都要绕着走。
江九天不是没管过,他把江栩绑在院子里的槐树上,用鞭子抽得他浑身是伤。
可江栩要么哭着求饶,转头就忘了;要么梗着脖子跟他犟,说什么“我是护国公府的二公子,就算杀了人,也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每次听到这话,江九天都气得浑身抖,他恨不得把这个儿子重新塞回娘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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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终究是血脉相连,狠不下心真的处置他。
真正出事那天,是京城有名的花魁苏怜儿的生辰。
江栩带着跟班去了“醉春楼”,几杯酒下肚,就跟隔壁桌的公子哥吵了起来。
起因不过是苏怜儿给那位公子哥递了杯酒,江栩觉得丢了面子。
他当场就掀了桌子,那位公子哥也是个有脾气的,当即跟他理论起来。
两人越吵越凶,江栩趁着酒劲,抄起桌上的酒壶就朝对方的头上砸去。
一声闷响,那位公子哥当场就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染红了地上的地毯。
醉春楼里的客人吓得尖叫起来,江栩却还没醒酒,指着地上的人哈哈大笑。
说他“不知天高地厚,敢跟护国公府的二公子抢女人,死有余辜”。
等到官府的人赶来时,那位公子哥已经没了气。
巧的是,当时贤王李煜弦正在附近公干。贤王带人赶到现场时,见生了命案,当即下令把江栩抓进了大牢。
江九天得知消息时,正在跟长子江闻在廊下品茶闲聊。
听到下人说江栩在醉春楼打死人,还被贤王抓了。他当场就从轮椅上摔了下来,磕得额头直流血。
他顾不上包扎伤口,让下人推着轮椅,火急火燎地往贤王府赶。
他知道贤王李煜弦是个铁面无私的人,可江栩是他的小儿子,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江栩死。
到了贤王府门口,他不顾身份,跪在地上求见贤王。可守门的侍卫却说贤王正在处理公务,不见任何人。
他就在贤王府门口跪了整整一天,从清晨跪到黄昏。膝盖跪得血肉模糊,可贤王始终没有露面。
直到傍晚时分,一个侍卫出来告诉他,贤王已经下了令。江栩目无王法,草菅人命,判斩立决,明日午时行刑。
听到“斩立决”三个字,江九天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青石板。
他想站起来跟贤王理论,可双腿早已不听使唤。只能瘫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贤王府的大门缓缓关上。
他被下人抬回护国公府时,府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护国公夫人坐在院子里哭得天昏地暗,长子江闻站在一旁,脸色苍白,手里的书掉在地上都没觉。
江九天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他这辈子,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从来没怕过什么,可现在,他却怕自己保不住儿子了。
第二天午时,刽子手的刀落下时,江九天正坐在前厅的梨花木椅上。
他手里握着当年先皇赏赐的玉佩,玉佩冰凉,硌得他手心生疼。
他没有去刑场,也没有哭,只是静静地坐着。直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府里的紫藤萝花落在他的肩头,他都没有动一下。
从那以后,护国公府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江九天变得越沉默寡言,他告了假,不再去上朝了。每天只是坐在前厅的椅子上,看着院子里的紫藤萝呆。
偶尔有人提起江栩,他也只是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说。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府里才会传来他压抑的哭声,混着窗外的风声,听得人心里疼。
江闻也告假,带着花弄影离开了护国公府,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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