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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边隐忍了半天的冯氏,擦了擦脸上的泪,急忙吩咐人将孩子抬走了。看着这孩子被打成这样子,她不心疼吗?她的心都快疼死了。这可是她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唯一的孩子了。可是,她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责怪她的丈夫。
不过,她心里对丈夫是有怨的,明明他知道那孩子是……他又怎么能下得去这么重的手呢!就不怕讲着孩子跟着给打死了,他的心怎么能这么硬呢!
看着孙儿被抬走了,老太太叹了口气,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儿子,道:“我年岁大了,指不定哪天眼一闭就去了。可是,如今闻家这般光景,我又有何脸面见你过世的父亲。”
“娘——,儿不孝,儿不孝!您消消气,儿子……儿子以后不罚她就是了。您要长命百岁,看着……看着祈儿娶妻生子呢。”他闻家满门忠烈,却落得如此境地,他却只能这般隐忍。
他是才是闻家的不肖子孙!
老太太将他扶起,看着两鬓斑白的儿子,心里也是感叹,她的儿子也老了啊。
“祈儿本性不坏,就是贪玩了些!也怪我平日里对他多有骄纵,才养成他这副样子,说来我也有错。”
“娘……”威武侯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媳妇她性格温婉,可以不代表她心里没怨气。闻家已经折了两个孙儿,她亦是没了两个儿子。祈儿是她最后的念想了,这孩子再有个好歹,你让你媳妇怎么活。”老太太知道方才媳妇什么都没说,多半是给她这儿子在她面前留面子。
“娘,今日我确实下手重了,却是被这孩子给气着了。一天到晚的惹是生非,我是担心不管教严厉些,这孩子更无法无天。”他一方面觉得愧对孩子,一方面又觉得若不是他疏于管教,这孩子不会是这样惹是生非的性子。
“来年他就十六了,也不算小,给他议门亲事吧。有个贤惠的媳妇管着他,总会稳重起来的。”老太太这么说,其实心里有了人选了。
威武侯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本想以现在他这混账“儿子”的人品,门当户对的人家不一定乐意将嫡女嫁过来,还能拖上一拖。
可是,母亲如今动了这心思,他该如何推挡一下?
“娘,这孩子的胡闹的名声早就在京城里传遍了,谁家能愿意将嫡女嫁给她。不如……晚个几年,儿子再好好教导教导他。”
“用家法教导?”威武侯被母亲问的心虚,不敢多言。“此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有人选,总不会亏了我宝贝孙儿。”
完了!威武侯心七上八下。但也不敢忤逆母亲,恭敬的说道:“全凭母亲安排,——儿送您回去。”
此时疼的龇牙了嘴的人,还不知道她很快就要有个未婚妻了。
顺子一大早就交代看门的家丁,若是有人求见秦王,一定要通知他。等了一上午,也没见人来。直到中午的时候,家丁通知他有人求见。他急急地行到府门前,却看来人是家仆的打扮。
询问过后,才得知,这人是那幺三公子的小厮和幺三公子不能前来的缘由。小厮将他主子的信笺交给了顺子便离开,而顺子也拿着信匆匆地去了书房。
原本他还奇怪,昨天王爷说的那句“看看他明天能不能来”,当下一想王爷真是料事如神。
龙一展信一看,寥寥几句,写的七扭八歪,看来是伤得不轻。
“那小厮都跟你说什么了?”
“三公子昨天被侯爷请了家法,夜里又发了高烧,快中午的时候才醒来的,这才差人送信来。”
“可真能下得去手啊。”龙一喃喃道。
这要是她闺女,她可下不去这么重的手。教育孩子,光靠打有用吗?打残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去找管事,在库房里挑几件对养伤好的补品送去侯府。”接着又补充了道:“就说是三公子的朋友,得知她病了,送些补品。若是进不去侯府,就将东西交给守门就好。”
“王爷可有话带给三公子?”
“没有。带上个护卫,挑好东西就送过去吧。”
“诺。”
顺子领命离开了。
昨天龙一出去,盯梢的人不少,这事少不得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加上侯府这阵仗,不知皇帝会有何想法。怕只怕这父女两个的“苦肉计”白演了,那小丫头白白受了顿打。
昨天回来时,她就让许正将威武侯府的资料整理出来,她早上已经了解过了。
这闻家世代武将出身,守着边塞,保家卫国,当是国之脊柱。错就错在,上位者疑心病太重,容不得这样的良臣。
闻家的没落,到底还是受了明鸾的牵连。毕竟威武侯曾是明鸾的骑射师傅,二人更是出生入死过。这样的关系,焉能让当今的皇帝安心。
又想着她阴差阳错的跟侯府的“小公子”结识,事已至此,她何不大大方方的和侯府的这个“小痞子”交个朋友,也借此探探皇帝的底线。
反正,她人生地不熟,总要认识几个新朋友的吧。
一想到能给皇帝添堵,她心情好上几分。
“皇上,昨儿威武侯又将他家三公子给打了,都惊动了府上的老夫人。”喜公公原本不必将人家内宅里的事禀告皇帝的,奈何昨天秦王殿下跟侯爷家的三公子有了交集,他这才将事情报告给皇帝。
“那孩子又做了什么事情?”威武侯前两个儿子到是成才的,但都没了。闻家就剩这个独苗,自小就是娇养的,养成如今这样子。
喜公公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皇帝听后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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