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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低低的笑声落下。
葡萄一怔。
紧接着,下一刻耳畔传来的这次是一连串无法抑制的低低笑声。
直到这时,葡萄才反应过来,他又在是戏谑她。
先前说的那些果然全都是他编出来的,拿她讨趣,亏她还真情实感的替他感到难过。
他是真的坏。
一个人怎么能恶劣成这样。
葡萄气得都不想理会他了!
可他偏偏又是她的主君,她又不能与对方较真生气。
小姑娘实在郁闷的很。
明明对方比她年长,可是他一点都没有成熟稳重的风范。
而且还总是这么幼稚。
幼稚鬼!
“殿下不能老是这样。”总是以欺负她为乐趣。
坏男人。
他恶劣的犹如她小时候村里某户村民养的恶犬,那只大狗每次见着她,总是一路狂吠的追着她,哪怕她与好多人一起,那只狗就是盯上她,谁也不追,就专门逮着她欺负。
这只大狗与他相比,竟都被衬得和蔼善良起来了,他简直可恶。
屋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葡萄隐约都能听见雨水顺着屋檐一角不断滴落下来的窸窸窣窣微响。
小姑娘一身素白衣裳,如瀑布般的青丝乖顺的垂散在肩边,她的五官并不艳丽,是清秀的,干净的犹如晨间沾在荷花上的雨露,配上这身素白的衣裳看起来简直素净至极。
但是头上插着的那支金步摇与珍珠耳环相呼相应,各自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少女周身犹如被一圈淡淡的金色光芒缠绕。
配上这身素白的衣裳,反倒是相得益彰,甚至能看得出几分贵气,活脱脱一个官家小姐。
不像难登大雅之堂的瘦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哪个贪玩的郡主表妹跟随着他一起出来游玩了。
青年别开了目光。
“行了,差不多了。”太子淡淡的说道。
只见青年从太妃椅上起身,与身旁的少年吩咐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对方恭敬的颔首,“是。”
内院与正堂相隔的距离并不遥远。
甚至内院还有一条专属通往正堂的水廊小径,当等候多时的外人刚刚得到进入的资格,还在撑着油纸伞,在滂沱大雨的雨水中,辛苦的跟着领路的下人走往正堂时,他们已经来到了正堂,身上的衣裳滴水未沾。
青年坐在首席上,并不坐得极其端正,反而极其随意,他的背后已经有婢女们先前特地放的靠枕,葡萄顺应坐在男人的身旁,她的座位上也有婢女们放的靠枕。
但是少女可和男人不一样,她坐的乖顺端正多了,连背脊都挺得笔笔直直。
葡萄只是刚刚坐下,隐约便听见屋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是外人终于来临的象征。
就在这时,正堂的帷幔缓缓放下,将偌大的正堂分割成两半,一内一外,魁梧的侍卫们带刀分别守卫在内外帷幔的两侧,他们面无表情,但任谁都能看得出他们眉眼之间的锋利。
毫无疑问,这都是见过血光的侍卫,出手并不会手下留情。
分明是临时的府邸,但是青年游刃有余,不只是身为主人的太子,连同周边的侍卫们也是。
如果说什么是威严与气势,葡萄感觉此时这就是。
甚至葡萄感觉她隐约似乎窥见出了几分汴京东宫的模样。
藕色单烟罗纱帐遮盖住了外人探来的目光,但就算是没有这帷幔,给外人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直视未来天子的容颜。
一道矮小的妇女身影缓缓步入大堂,只见她恭敬的跪下。
一般来说,别说面见,普通的花楼鸨母连在殿前跪拜太子的资格那都是不曾有过的。
普通花楼鸨母是没有资格,但是如果这个鸨母手中握有一本能让大周上下大震的贪腐账本,那就不一样了。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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