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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越不喜欢,便立刻行动。
嘶啦——已看不出原色的外袍被某只爪子撕开四大道,而破碎的布条后则露出幽幽的暗蓝眼瞳。
不多时,轰隆之声停歇,密室也塌去大半。密室顶部再无砖石,豁然敞亮,天光泄下,照得所有人都眯了眯眼。
“……”
“什么东西?”
“地怎么裂了?”
“大兄弟你当心啊。”
“还不赶快去禀报城主!”
烟尘还在四处弥漫,吵吵嚷嚷的声音已从上方传来,破洞边缘探出来几个脑袋,或好奇或警惕地向下面投来探究的目光。
此处地下密室之上居然是一片闹市!
青袍男子最先反应过来,他不顾满嘴吃土,仰头冲上面围观群众大喊道:“杀人了!”
“有妖物作乱杀人了!”
他伸手一指顾云庭师徒,言之凿凿道:“快去禀报城主缉妖!”
顾云庭眸光一凛,不再逗留,揽着贺兰越从头顶洞口飞走。
※
“伤药,全部。”
长剑霜色胜雪,冷冷横在药铺掌柜颈间。
掌柜额头沁出一颗又一颗豆大汗珠,颤颤巍巍地看向对面一身杀气的仙者,他哆嗦着嘴唇,慌乱地指挥伙计把铺子里各类伤药全堆到顾云庭面前。
隐隐约约的喊打喊杀声,从紧闭的店门外透来。
顾云庭皱起眉头。
今日这帮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说不准本来就暗中与伏黎城主勾连一气。
如若不然,他们怎么敢在客栈公然暗算自己,又如此肆无忌惮地贼喊捉贼,而官府追兵也不会来得这样快。
“药齐了,您看……”掌柜笑容讨好,将柜面上堆着的瓶瓶罐罐展示给顾云庭看。
顾云庭扫了一眼,道:“装起来。”
伙计们得令立刻手脚麻利地开始收药装盒。
门外的追杀声越来越近,顾云庭看了眼包好的纸盒,随手摘下脑后的白玉发簪,丢给那掌柜。
然后拎起伤药,带着徒弟从后门离开。
※
城郭破庙,四野清净,顾云庭一路奇行乱拐,终于彻底甩开追兵。
他拉着贺兰越来到破败的佛像之后,才掀开了罩住小徒弟的外袍。
衣袍下的贺兰越气息散乱,魔化异状更加明显,高束的马尾卷曲起来,眸中乌色彻底被幽蓝取代,瞳仁也窄成极细极细的裂孔状,如同阴暗中的蛇瞳。
他目光散乱,抬起头,逆着光看了顾云庭一会儿,视线才重新聚焦,他恍惚地开口:“……你簪子呢?”
贺兰越问完又归于沉默。
他不在意答案,他只是思绪有些不受控制。
贺兰越恍惚的视线飘去别处,吃力地打量起环境。
高大佛像的背影彩漆斑驳,露出内中的泥坯。佛台残破,沿上积满尘土,显然已许久无人问津。窝藏在佛下的老鼠被来客惊扰,窸窸窣窣地绕开他们,逃入别处缝隙。
这一切映在眼中,贺兰越却无力思考。他面色惨淡,嘴唇发白,额头一抽一抽的疼。
妖臂与妖丹中被他吸食的精元,需经周天运转炼化,才能完全与他本身的灵力融为一体。然而他刚刚为了拖延钟暄,将所有灵力消耗一空,此刻气海空虚,无法制衡被自己强行催动的魔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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