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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段檀开口阻拦,云无忧面上的笑意略有凝滞,看向段檀道:
“良王府固然无所不有,但有些物件还是用久了的好,我想小王爷应当能明白这道理,再说信平侯一番好意,我怎能辜负?”
她这话说得段檀心中郁气升腾,当即冷笑一声,强行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对杨弈道:
“我忽然想起还有些急事要处理,就先回王府了,落在你那儿的东西稍后叫人去拿。”
眼看着接近杨弈的事又要被段檀搅黄,云无忧心中一沉,暗暗发力想要脱离段檀。
段檀发觉她的挣扎,目光越来越冷,禁锢她也愈发用力。
将眼前情景收入眼底,杨弈眉梢一挑:
“小王爷,我也忽然想起一事,方才我从甘露门过来,似乎听到守门士兵说——良王从燕州巡防回来了。
他老人家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若是骤然在王府中见到云姑娘,我想恐怕是不妙。”
云无忧闻言眸光一闪,京中的王孙公子虽然在外花天酒地没人管,可若要带人回家,是一定得先在父母长辈那里过了明路的。
而她昨日傍晚才仓促入了良王府,段檀一定还没来得及告诉良王,此事若是利用得当,或许她能就此离了段檀。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段檀根本不为所动,看着杨弈满面漠然:“我为何要信你?”
杨弈笑了笑,语气淡淡:“我只是隐约听说,信与不信,全凭小王爷自己。”
见段檀始终无动于衷,云无忧心下一急,顺着杨弈的话加了把火:
“方才我在桥下,似乎也听到有人议论说良王回京了。”
段檀转眼看向她:“此话当真?”
开弓没有回头箭,云无忧点头道:“自然当真。”
段檀思忖一霎,还是信了云无忧所言,将她从怀里放开,扣着肩膀轻声嘱咐:
“父王归京,我得先回王府应对,也将你的事告诉他,免得你们起误会,最迟入夜之前,我定会派人到信平侯府接你。”
语罢又扭头对着杨弈厉声道:“杨遥臣,人我暂且放在你那儿,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唯你是问。”
随后他便捞起一旁的缰绳,急匆匆地策马而去了。
“云姑娘,走吧。”杨弈持伞走到云无忧身边。
杨弈一走近,浓郁的熏香味顿时扑鼻而来,云无忧被呛得咳了两声,转头看他。
杨弈面上浮现歉然又温煦的笑意:
“昨夜实在难眠,沉香熏得狠了,不想这会儿冒犯了云姑娘,真是罪过,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宽恕我这一回。”
果然是贵人做派,暗里再杀人放火,人前都是天衣无缝的一张假面,让再刁钻的人也挑不出错处,何况云无忧还对他有所图,自然是连声宽慰。
二人同行离开回春坊,越过凤凰街,并排走进梧桐巷时,巷口几个孩童一起踢着毽子,嘴里念念有词的唱:
“梧桐巷里梧桐碧,凤凰街上凤凰游。”
云无忧问杨弈:
“侯爷,不知我昨日落下了些什么?”
此时他们快走到信平侯府门口,守门的家丁已经极有眼色地迎了上来。
杨弈收了伞扔给家丁,扭头对着云无忧促狭一笑:
“那是骗小王爷的,我今日骗了他两回。”
听明白杨弈的话,云无忧一时怔住,回想片刻后若有所思道:
“所以良王归京的事……”
“也是假的,你竟信了,还帮着我哄小王爷。”
杨弈干脆点头,肯定了她的揣测,唇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抬腿迈进侯府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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