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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琢玉恍惚间想起与那位贵人的初见来。
说来也巧,他这重来一世,桃花运倒是旺盛。或许是多亏了这身皮囊吧,宋琢玉摸了摸自己的俊脸,有人曾为他作诗“妍皮裹色骨,至死风流人”。
管他什么色啊风流的,反正是在夸他长得帅就对了。宋琢玉深以为然,没人能忍心对着这张脸说出拒绝的话。
那日他也是正当值,跟同队的弟兄们说了声便跑去寻个僻静处打盹了。
宋琢玉做这些事情倒是熟练至极,京城里的关系户大多都往羽林卫里塞,此处清闲,就窝了他这一尊大佛。
不过好在宋二为人爽朗大方,也毫无架子,跟谁都能聊上几句,倒是很快就跟这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再说了,帮宋二打掩护有银子拿,还能讨声“哥哥”的便宜,谁不乐意?
随便找了颗树躺着,只觉人生美满也不过如是了。
本想一觉睡到下午撤班,没曾料中途就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轻到甚至不易让人察觉。宋琢玉正枕着手臂闭目休息,以为是那些人也过来摸鱼了,还准备扮鬼吓他。
便脚下一勾,身体如游蛇般灵活的下弯,竟整个人缠着树干,懒洋洋的倒垂下来。
“嘿,我说你们几个也太........”无聊了吧。
四目相对,是美妇猛然睁大的眸子,那双眼睛原是秋水似的,此刻却蒙着层薄薄的雾,再加上眉尖那抹化不开的愁绪,哀婉凄迷,简直看呆了宋琢玉。
丁......丁香姑娘。
许是他这般长久的注视,终于让旁边的宫女惊醒过来,站出来高声呵斥道,“放肆,何等浪荡子弟竟敢擅闯佛堂,还不给太后娘娘行礼!”
什么!太、太后?
宋琢玉还来不及惊愕眼前之人的身份,便脚下一滑,没来得及勾稳,“噗通”一声就砸在了地上。
“唉哟”,他嘴上惨叫连连,满树槐花扑簌簌的落下来,他闭着眼睛好不狼狈,偏偏为了风度,还不敢伸手去揉摔得最痛的屁股。
玄色衣裳的年轻公子,本就眸含春波,还天生爱笑似的弯着眼角,脸上泛着些许丢人的薄红,硬是漾出三分痞气、两分羞赧,还有几分潇洒动人。
尤其是那扯得松垮的衣襟,臭美似的别着朵花,隐约可见的清晰锁骨,倒像是故意要给人看似的,连散落在地的发梢都沾着风流韵味。
女人手中绣帕一紧,不动声色的掩去眸中的打量,见宋琢玉慌慌张张的就要爬起来对她行礼,她鸦羽似的长睫被骤雨惊打似的颤动着,正要退后半步。
奈何昨夜下雨,本就因树荫常年遮蔽而阴湿的地面,愈发潮气弥漫。
她一脚踩上石缝间的青苔,踉跄间低低的惊呼了声,身子蓦地就往后面的台阶下栽去。
在旁边宫女的尖叫声中,宋琢玉想也不想的就扑上去把人抱住。刚准备运起轻功飞起来,屁股突然作痛,提气到一半就泄了力,两人一同滚落了下去。
他只能及时把人护在怀里,自己垫在身下承受磕撞。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宋琢玉已经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偏偏一抬头,还要强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风度翩翩的样子,“姑娘你没事儿吧,可有哪里摔着了?”
太后苍白的脸颊因为惊吓浮上几抹血色,她下意识的收紧手指,这才发觉自己还躺在对方的怀里。
掌心之下隐隐感受到青年腰侧的肌肤正因抽痛而克制地起伏着,那种触觉让她心里滑过一丝微妙奇异的情绪。
直到听到对方的询问,她长睫颤了颤,这才敛眸站起来。
彼时那个小宫女已经飞快的跑下来了,正惊惧慌忙的替她擦拭着裙摆,她蹙着眉有些躲闪似的避开身后那道明亮的视线。
方才她身边的人分明都已经道明身份了,可他还叫她姑娘........
叫住准备训斥宋琢玉大胆无礼的宫女,太后只想匆匆离开这里。可走到最后一处台阶的时候,她忽然抬手理了理鬓角歪斜的步摇,那珠子颤巍巍的摇晃着,一如她刚才失了方寸的心神。
莫名的侧了侧头回望,下方,那青年还失神的看着她。见她回头,一脸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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