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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人有些生气了。
太后抬起手来,欣赏着自家情郎前几日给她涂的蔻丹,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的森然,“武秀这些年来真是越发不成体统,但凡太子身边有个什么,她便要哭着闹着要弄个同样的来。”
她声音一冷,“呵,太子今后可是要坐上龙椅的,难不成她也要?”
一个是‘打娇惜’,一个是龙椅,哪能相比?
“砰”的一声,赵宥以头磕地,不敢有丝毫言语。
宋琢玉亦是被这大胆的话吓了一跳,犹豫着要不要也跟着跪下,但偏偏太后的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身上,此刻却重于泰山。
一时之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只能咽了下口水,战战兢兢的装着柔弱。
这话的确是重了些,可太后却蓦地讥笑了起来,“她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就事事皆去模仿?”
“太子身边的那个跛脚,人家是皇帝亲选的郭家子,日后锡州兵马尽握于手。轮到她,也就只会作践自个儿兄弟罢了”
模仿得不伦不类,反而显得拙劣起来。
“也就是皇帝愿意惯着她。”太后嗤道,“罢了,皇帝自己都不管这些事情,本宫管什么。”
至于无辜遭殃的人,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反正这莫大的皇宫就是个你吃我我吃你的地方,有本事的人,自然能够杀得出来。
纤纤玉指轻抬起情郎的脸,太后颇为爱怜又心疼地道,“玉郎莫怕,暂且先忍耐几日,宫里近些时间不太平,皇帝已经盯上本宫了。待风波消停些,我再去为你报仇。”
到底是上次动手急了些,惹起皇帝的注意。
如今太后大权在握,皇帝虽不足为惧,可她有了软肋,行事自然要有所顾忌。念及此处,太后无法忍受似的把人往自己怀里搂去,紧紧的抱住宋琢玉。
她绝不会允许,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玉郎。
却说被她按在怀里的宋琢玉整个人都懵了,随即突然万分惊恐似的挣扎着做了起来,磕磕畔畔地问,“报报报报什么仇啊?哪里需要报仇啊?谁需要报仇?”
“蓉蓉蓉娘,万万使不得啊——!”
宋琢玉吓得声音一波三拐弯,差点咬到舌头,他欲哭无泪地解释道,“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你可别去做坏事啊!”
太后娘娘陡然听到最后几个字,眼睛一眯,指甲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直看得宋琢玉身体一抖,立即识趣的嘿嘿两声,话音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蓉娘你最是心底善良,咱们还是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计较了,哈哈哈。”
他抓了抓头发,又倾身过去哄道,“你说这事闹的,我不就是撞见点腌臜事,初初吓了一跳,哪值得蓉娘动这么大的气?”
“要是传出去,还指不定有人觉得我宋二多胆小怕事呢,嗯?”
情人俊美无匹的面庞近在眼前,那双眸子里流转着温柔情意,任是太后有再大的怒气此刻也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她只冷哼一声,“小孩子?都是能嫁人的年纪了,也就只有你还当她是小孩子”
“哈哈哈,跟我比起来,可不就是孩子吗?”
宋琢玉笑嘻嘻的凑上去,轻啄了太后一口。见对方展颜嗔怒,又赶忙把尚且还跪在地上的赵宥也给拉起来,嘿嘿道,“这个也是,这个也还是小孩子。”
“快快起来,跪地上这么久都不吭一声,也不知道膝盖疼不疼。”
他心道这又是个不知变通的闷葫芦,要换成他被无视这么久,早悄咪咪地自己爬起来了。
赵宥低垂着眼,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只紧紧的抓着宋琢玉的衣服往他身后缩。
太后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忽然觉得这一幕没由来地有些刺眼。
这个赵宥,四皇子,沉寂在她的宫里多年都是一幅毫无存在感的模样,她只知道这人足够听话,足够让她省心。
可现在看来,似乎多了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不管对方是试图通过玉郎获得她的帮衬也好,借此机会谋求更多也罢。
单单只是心怀不轨地靠近宋琢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太后不愉了。
太后神色淡了,她不着痕迹的把宋琢玉拽回来,转而轻描淡写地笑道,“差点忘了,宥儿年纪也不小,是该知晓人事了。别的宫里都已经给皇子安排好了教导嬷嬷,放心,宥儿的亦少不了。”
“我——”赵宥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他死死地攥紧了手心,他想说他不想要,也不需要。可一对上太后那双笑得冰冷的眼睛,赵宥的心瞬间凉到了谷底,所有拒绝的话全部梗在了喉中。
这不是询问,这是通知。
他在慈宁宫里,从来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尤其是旁边的宋琢玉还什么都不知道地在起哄,挤眉弄眼地拍着赵宥的肩膀,试图来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鼓励。
“诶,这是好事啊!好你个臭小子,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哪有这种福气?”
要么就是堆积如山的试卷,要么就是来自大哥的死亡凝视。
“现在蓉娘主动给你提,还不赶紧说谢谢?”那人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
赵宥看着他含笑俊俏的眉眼,只觉得喉头又有腥甜泛上来了,他手心掐得出血,终究是不甘地低下了头。
“是,多谢皇祖母。”
第33章
“宋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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