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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能在组织里潜伏这么久,她的能力毋庸置疑。”降谷零点了点头,但语气还是沉重起来,“如果黑衣组织一直不被彻底铲除,谁也无法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潜在的风险始终存在。而且,朗姆已经亲自出动了。”
他转过身,面向房间内的其他人,表情严肃,“先后失去了恰恰酒和库拉索这两位堪称左膀右臂的心腹,他遭受的打击是巨大的。谁也说不准在这种接连失利、近乎被逼入绝境的情况下,这位组织的二把手接下来会做出多么偏激和不择手段的事情来。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听到这里,仁王雅治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和一丝丝的无奈:“怎么感觉朗姆最近的运气真是越来越差了呢……”他歪了歪头,像是认真分析,“虽然说他个人的业务能力嘛,确实有点让人不敢恭维,但好歹也是组织的二把手。如今竟然沦落到了需要事事亲自出动的地步,这画面想想还真是有点凄凉啊……”
“嗯?”仁王有以立刻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嘲笑,“怎么,这才离开多久,就开始心疼你的老上司了?看来在朗姆手下干活的那段日子,还挺培养感情的嘛。”
“姐姐,”仁王雅治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无奈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分明是在嘲笑他好不好!”
“反正你现在不是也可以自由施展幻影了吗?我倒是觉得,你完全可以幻影成恰恰酒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面前。说不定啊,这位正值用人之际的二把手看到失而复得的心腹爱将,还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呢?”
仁王雅治被自家姐姐这脑洞大开的提议噎得一时说不出话,他扶了扶额,最终哭笑不得地反驳,“拜托,姐姐,你当我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吗?行不通的!朗姆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我被琴酒亲手灌下了APTX4869!就算我现在幻影成恰恰酒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以他那多疑到极点的性格,他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感动,而是怀疑这是敌人设下的陷阱!”
他叹了口气,语气稍微正经了一些:“我只是觉得,纵观他手下的得力干将,曾经的我、库拉索、还有那个宾加……到最后,他能仰仗和依靠的,恐怕只剩下那个最早被他说是‘废物’、‘不堪大用’的宾加了。这难道不讽刺吗?”
“宾加?”降谷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对他而言相对陌生的代号,他和诸伏景光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问。
“对,宾加。”仁王雅治肯定地点点头,开始为他们介绍,“他也是朗姆手下的一个代号成员,最擅长的是伪装和潜入。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被朗姆安排渗透进了国际刑警组织内部进行卧底。”
他回忆起那段往事,语气变得有些微妙:“不过嘛,因为迹部老师恰好有国际刑警前特工这一层背景,而我当时也因为一些任务,把关系挂靠在那里,协助处理一些信息……所以,我们很早就得到了可能有内鬼的风声。之后,我就暗中推动并协助了国际刑警那边的安全负责人进行了一系列内部排查……结果嘛,自然就是宾加不幸暴露,卧底任务彻底失败了。”
回想起宾加当时灰头土脸、悻悻然回到组织,私下里向他们几个还算熟悉的成员大吐苦水、抱怨任务艰难和自己运气太背的样子,仁王雅治就忍不住愉悦地低笑了起来,那笑容像极了成功恶作剧后的狐狸。
“顺带一提,”他像是分享什么有趣的花絮般补充道,“他当时在国际刑警内部伪装的身份是一名女性。据说这是他个人的一点小小恶趣味,觉得以女性身份活动有时反而更方便,也更不容易引起怀疑。”
诸伏景光一直以来主要负责行动组的任务,本身又并非热衷于广泛交际的性格,因此他对很多成员确实了解有限。他听完仁王雅治的介绍,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降谷零,却发现这位在组织里以情报能力著称的波本,似乎也对“宾加”这个名字没有太多的印象。
看出了他们两人的疑惑,仁王雅治进一步解释:“这也不奇怪。宾加在你们两位取得代号后不久,就因为那次国际刑警的卧底失败而暂时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来据说被朗姆派去执行其他长期任务,我也很少再见到他,关于他的消息也不多。不过据我以前的了解,这个人能力是有的,但心气很高,性格也有些特立独行。他一直暗暗把琴酒视为竞争对手和眼中钉,总想着有一天能取代琴酒在组织里的地位和影响力。”
说到这儿,仁王雅治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理解的表情,“说实话,我是一直不太能理解这种执念。一个情报组的人,不好好搞情报,非要想着去取代行动组顶尖杀手的地位……这思维回路是不是有点太跳跃了?”
“诶……等等!”仁王有以一直认真地听着,此时突然像是被一道灵感击中,猛地举起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你们说……那个之前一直隐藏在警察厅内部、几次三番给朗姆通风报信的那个神秘卧底,会不会,就是这个我们刚刚提到的宾加?”
她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降谷零:“零不是也一直在暗中调查那个内鬼的身份,却始终没有确切的线索吗?如果这个宾加擅长伪装,并且长期不在组织核心圈活动,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潜入警方内部……这一切,是不是突然就说得通了?”
第85章再会
降谷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踏足这处位于东京地下深处、戒备森严的秘密监狱了。
一成不变的惨白灯光照亮着冗长而寂静的走廊,脚步声在这里会被无限放大,回荡出令人窒息的空响。上次与富田耕造进行交易,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一次,富田耕造在他给予的极度心理压力下崩溃,痛哭流涕,但最终吐露的信息却价值有限,大多是他与
一些地下□□组织往来的细节。
最终,无非是让风见裕也和其他同事们又度过了好几个不眠之夜,加班加点地打击清理了东京几个不大不小的□□势力,算是为社会治安做了不小的贡献,但对于对抗那个庞大的黑暗组织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
事实上,降谷零内心十分清楚,以富田耕造在组织内部所处的边缘地位,他所知晓的核心秘密必然极其有限。指望从他这里问出关于宾加这种显然被朗姆有意隐藏起来的代号成员的确切情报,成功率无疑微乎其微,近乎渺茫。
但是,面对朗姆安插在警察厅内部的这根钉子,任何一点可能性都不容放过。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必须来试一试。
“风见,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去见他。”降谷零背对着风见裕也挥了挥手,一个人往更深处走去。
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降谷零再次见到了被单独关押的富田耕造,几乎要认不出里面那个人了。与上次见面时那个形容枯槁、眼神涣散、被巨大恐惧彻底压垮的男人相比,眼前的富田耕造虽然依旧穿着囚服,但精神状态竟然显得平和了许多。
他脸上的憔悴褪去不少,甚至隐约有了点血色,眼神里虽然仍有不安,但不再是那种濒临崩溃的绝望。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家人受到保护,一直紧绷到极致的心理压力骤然松下,反而让他找回了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早上好啊,富田君。”降谷零拿起墙壁上的电话听筒,语气刻意放得轻松,如同寻常问候。玻璃另一侧,富田耕造迟疑了一下,也慢慢拿起了听筒。
“先向你报告一个好消息吧。”降谷零继续说道,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对方,“你的父母现在在北海道一切安好。那边的空气很好,也很安静,的确是一个非常适合老年人休养身心的地方。”
不久前借着去北海道与伊达航他们见面的间隙,他特意绕道去富田耕造父母隐居的地方附近仔细检查了一番。大概是因为组织近期接连损失了伏特加、库拉索等重要成员,正处于焦头烂额的动荡时期,根本无暇顾及伏特加手下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下线;又或许是朗姆的注意力完全被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所牵扯,总之,富田耕造的父母确实没有受到任何打扰,平静地过着他们的生活。
降谷零想,这个消息是此刻最能稳定对方情绪的开场白。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富田耕造握着电话听筒的手指猛地收紧了几分,嘴微微张开,但却什么也没有说。他低下头,沉默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沙哑:“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透过玻璃看向降谷零,里面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乞求,多了一丝冷静和认命:“你这次来,肯定不是只为了特意来告诉我我父母安好的吧。还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降谷零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于对方此刻的配合与直接。这比他预想的要顺利太多。
“的确,还有几个代号,希望你能尽力回忆一下,任何相关的细节都可以。”他顺着对方的话切入正题,语气依旧平稳,但眼神锐利起来,“首先是库拉索。你对这个代号有印象吗?”
富田耕造抓着头发,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这个代号。过了一会儿,他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抱歉,我没听过这个代号。至少,伏特加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
降谷零并不意外,库拉索是朗姆的直接心腹,行动隐秘,伏特加的下线不知道也很正常。他继续抛出下一个代号:“那么,琴酒呢?”
伏特加不可能不在他的面前提到琴酒,如果他还坚持自己一无所知的话,那么他们的对话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琴酒……”富田耕造喃喃道,这个名字显然带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他的脸色微微发白,“他是伏特加的直属上司,是地位非常高的大人物。伏特加一向非常尊敬甚至畏惧他。很多次我们原本约定好的会面,他都会因为突然接到琴酒的命令而临时更改时间或者取消。”
他闭着眼回忆着,语速很慢:“但我并没有直接接触过琴酒,一次都没有。关于他的事情,我也只知道这些。”
“这就足够了。”降谷零注视着他,判断着这些话的真伪。从表情和细微的反应来看,富田耕造没有撒谎。他顿了顿,终于问出了今天最核心、也是最没有把握的那个名字:“那么……宾加呢?对这个代号有印象吗?”
“宾加?”富田耕造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音节,困惑地闭上眼睛,更加用力地回忆着,额头都皱出了深深的纹路。“宾加……伏特加他很少会和我提到其他代号成员的事情,他非常谨慎,一般只会偶尔提及琴酒……这个代号……我好像也没什么印象……”
果然如此。
降谷零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失望,但更多的是的预料之中。像宾加这种擅长伪装、长期执行特殊潜伏任务的情报人员,其存在本身就是为了隐藏起来,连伏特加自己都未必知道他的存在,更不太可能轻易告诉一个外围的下线。
只是很可惜,这条线,看来是走不通了。他们还是得想办法从别的渠道确认宾加的下落。
“好,我明白了。那今天就到这儿吧。”降谷零准备结束这次短暂的会面,虽然收获寥寥,但至少让他确认了自己家人的安全,也算是一种□□。毕竟,富田耕造还算有一丁点的利用价值,说不定以后有需要从他嘴里撬出来的情报,从要给他点好处才能保证交易继续进行下去。
“不!等等!”就在降谷零准备放下听筒的瞬间,富田耕造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急声阻止了他。“等等……我想起来了!伏特加……伏特加他好像确实提到过一次!就一次!宾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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