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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容禀,贵客将至。”
被打断的桑夫人拧眉。
“谁?”
“荣国公府世子,老爷也是才得了信,听说随行的还有女眷,还请夫人出面一道招待更显周全。”
明蕴很有分寸,闻言起身。
“今日过来还给阿弟带了几身衣物,既然夫人有客,我便先告辞了。”
她温声安抚:“夫人放心。老家三姑六婆的舌头灵通的很。我这就吩咐下去,一有信就送来。”
别看她年轻,行事一向稳妥。
见她毫不犹豫应下,桑夫人面上总算有了笑意。
“那我可就指望你了。”
“今日匆忙,都没能好生说话叙旧,实在是不巧,可榆那孩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她上回还念叨你呢。也罢,改日我们母女请你去酒楼吃饭,可千万别推辞。”
从桑夫人那边出来,明蕴不疾不徐往回走,中途去了一方凉亭坐下歇脚。
映荷见周遭没人,低声道:“听这话,像是桑娘子的婚事被定下了,桑夫人这个当岳母的并不看好。”
明蕴摇着团扇:“桑夫人无子,其婆母桑老夫人恨得不行,连带着亲孙女都不待见。京都的公子哥是死绝了不成,也就那老夫人非把好好的娘子往遥远的滁州送。”
也不难怪桑夫人膈应。
别看全天下的读书人都要尊称桑夫人一声师母,出去是风光。可家里的事都被强势的婆母攥着,便是孩子的婚配……也轮不到她做主。
映荷似有顾虑:“可……”
“京都虽大,却是个纸糊的灯笼——里头亮盏灯,外头就能照见影
;儿。桑老夫人再不待见,也是要脸面的,总不至于真把孙女往火坑推而坏了名声。”
明蕴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你真当桑夫人查不出什么?这世上只要肯下血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她不敢和婆婆叫板,山长却极有主见并非被牵着鼻子走的泥人,能愿意女儿被随意作践?这也是桑老夫人的高明之处,那周理成只怕是个好的。”
桑夫人不舍女儿远嫁,又不愿出面,这才找上她。
“这不是让娘子您当恶人,想方设法去搅黄这门婚事。哪有她这样的?”
远处传来朗朗读书声,如清泉漱石,让人听着眉梢都舒展开来。
明蕴听得入神。
她眼里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
忽而含笑道。
“这里的学生,不是满腹经纶的俊才,便是世代朱门的贵胄公子。”
谁不想把家中的读书郎往这里送?
“明卓通过开学考录取,虽吊尾,其中也有父亲从中运作,却好歹是真才实学。”
可谁管明昱呢?
“我接近桑夫人,费尽心思结交,通过她才将阿弟送了进去。”
后门怎么了?那也是她明蕴的本事。
怀昱有再多不足,也有她这个早就将良心剁碎了喂狗的长姐去托举兜底。
明蕴垂眼,轻飘飘道:“得了好处,总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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