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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河边的门道,旁人学不去,这可是他前世摸爬滚打,摸透了鱼的脾气才懂的。
……
不出叶凡所料,晚上夜静人息,温度比白天还低。
鱼都从深水区出来,游向浅滩、水草区等地方觅食,再加上特质鱼食,他甚至能听见鱼群在水下游动的“咕嘟”声,从芦苇根下漫过来,像潮水似的往钓点涌。
“来了。”
浮漂猛地一沉,苏长河手腕抖劲,竹竿弯成一张拉满的弓。水底传来剧烈的挣扎,尼龙线绷得嗡嗡响。他不用看就知道是条大货,这力道,少说三斤往上。手腕顺势一扬,竹节“咯吱”作响的瞬间,银亮的鱼腹已经破水而出。
“好家伙,开门红!”
苏长河腾出左手捏住鱼鳃,右手麻利地摘钩,把鱼顺手放进塑料桶。
夜钓第一条就是一条三斤多重的鲫鱼,让苏长河对今晚的收获更加期待。
抓起面团似的酒槽
;面饵。指尖把饵团揉得滚圆,中间按出个小窝,裹住钩尖时特意留出半寸倒刺,这是他琢磨出的窍门,夜里的鱼吃饵猛,露半截钩子反倒不容易脱。
铅坠落水的“咚”声能传到老远,却惊不起半条杂鱼,只有水底的鱼星像冒泡的粥,一圈圈往浮漂底下涌。
“邪乎了,现在河里的鱼都傻了吗?这么好钓?”
苏长河知道自己钓鱼技术好,这都是前世练出来的,但也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好过,河里的鱼不知道是不是都没吃过酒槽鱼饵,稀罕的不行,一个个都傻乎乎的来咬饵。
再次甩出鱼竿,还没坐稳,就又有鱼咬钩。
苏长河估摸着时间,短短半个小时,鱼竿已经是第三次弯成满月。
“又来了!”他低吼一声,手腕一抖,竿梢“嗖”地弹起,水花四溅。银鳞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啪”地摔在河滩上,尾巴拍得鹅卵石啪啪响。
第五竿甩出去,浮子还没立稳,猛地被拖进黑水里,
“草”苏长河差点被拽个趔趄,竹竿“嘎吱”呻吟,线绷得笔直,他扎稳马步,小臂青筋暴起,竿梢却仍一寸寸往下坠。
苏长河有预感,这回肯定是大家伙,起码有十斤以上。
这要是前世遇到,他并不担心什么,他有技术,有耐心,还有高档渔具,多大斤两的鱼都不担心会钓不上来。
但是现在用的竹制鱼竿,遇到大货,这鱼竿铁定要断,他家现在可就这一根鱼竿,市场经济刚开始,市面上卖渔具的,少的可怜,还多数都是竹制,木制,大部分还不如他做的划算。
“可惜了,不过好货不怕晚。”
苏长河和这条未曾蒙面的鱼双方拉扯五六分钟,依然没能把鱼拖出水面,就果断放弃,即保住了鱼竿,也能迅速开始钓其他的鱼。
别让这大鱼扑腾久了,惊扰其他鱼群跑了,得不偿失。
一杆一杆的甩,直到把准备的鱼饵都吃空了,苏长河才算罢休。
他把最后一条鲫鱼扔进塑料桶时,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看着塑料桶满满的渔获,少说也有二十来条鱼,苏长河心里非常自得。
鲫鱼,草鱼,鲤鱼都有,还都是两三斤左右的大鱼,苏长河再次对他的钓鱼技术有了新的认识。
除了那条因为鱼竿限制,钓不上来的巨物,后来每次甩竿都少有失手。
苏长河把钓竿往塑料桶上一靠,竹节碰撞的轻响惊得桶里的鱼又扑腾起来。
直起身子,伸伸懒腰,死命揉了揉酸得发颤的膝盖,世界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和骨骼伸展的声音。
仰头看天,现在的夜空还没有经过后世的工业污染,疏朗的很,光看着就令人心情舒畅。
月亮正照在头顶,银盘似的挂在天上,把周围的黑暗都罩上一层光晕,看天色,估摸着凌晨一点左右。
“不能耽搁时间。”
苏长河往掌心搓了把劲,抄起鱼竿,把手电筒和鱼食盒放布包里,挂身上,拎着满是鱼的塑料桶,照着月光,一步一个脚印地小心走到上次在河道拐弯处,下拦网和地龙的地方,这会儿正是起网的好时候,耽误不得。
地笼的打捞时间最好在六个时辰以上,但像这种宽广的野河,最好是十二个时辰以上,再打捞。
这样的龙能捕捉更多鱼,出货最多!
拦网就无所谓了,什么时候起都行。
苏长河手指刚触到浸得发沉的拦网,沉甸甸的力道顺着网线爬上来,他咬着牙往上拽,藤条勒得手心火辣辣的。
破水而出的瞬间,银亮的鱼群在网里翻涌出来,在月光的照耀下,像谁打翻了装星星的匣子。
“好家伙!大丰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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