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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最火的话题,莫过于苏长河家。
“你们知道不?苏家昨儿早饭炖了鱼,还煮了白米粥,稠得能插住筷子!”张婶手里摇着蒲扇,声音压得低,却故意让周围人都听见,“我家那口子早起下地干活,隔着墙都闻见香味了。”
“咋不知道啊!”
“前儿还炖了红烧肉,油花子飘得院墙外头都是,这日子,比村长家过得还滋润。”
旁边纳鞋底的刘老五媳妇停下针,不解道:“前阵子不还传他们要散伙?”
“说林清竹都收拾好包袱了,就等苏长河点头。我当时还琢磨,俩孩子可怜,咋又吃上肉了?”
“哎哎,我跟你们说啊!”
老五媳妇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我今儿去镇里办事,你们肯定想不到,我看见什么了。”
“看见啥了?”
周围人都被吸引,停下手里的活计,几十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刘老五媳妇也不扭捏,像宣布什么重大消息:“我看见那苏长河拉着板车,在菜市场门口摆了个摊,卖鱼呢!”
话音刚落,槐树下的人都炸了锅。
“你看错了吧?”
正抽旱烟的王大爷把烟锅往鞋底上磕了磕,满脸不信,“苏长河?他能摆摊?他不卖老婆孩子就算烧高香了,还卖鱼?”
刘老五媳妇急了,撸起袖子比划:“千真万确!他桶里的鱼活蹦乱跳的,还插着块木板,写啥‘野生河鱼’我瞅着他称鱼时手都不抖,还给人抹零呢,那架势,比供销社的售货员还像样!”
张婶往人群里凑了凑,低头摇着蒲扇,开口说:“恐怕是真的,这几天苏长河家吃的比过年还好。听清竹说,就是卖鱼挣的钱。就是不知道他能正经几天啊?别让清竹她们娘仨白高兴一场。”
“哼,装模作样罢了。”
蹲在地上的王大爷啐了口唾沫:“他能是啥正经人?以前不上班,不种地,整天跟些狐朋狗友鬼混,现在倒勤快了?依我看,许是怕真离了,没人给他还赌债,才临时装装样子。”
“我倒觉得……”
有人刚想说什么,眼尖地瞥见苏长河推着板车走过村口,赶紧闭了嘴。
一群人齐刷刷望过去,谁也没开口打招呼。
往常苏长河出门,村里人要么装作没看见,要么就撇着嘴翻白眼。没谁待见一个喝酒耍钱、把家败得底朝天的懒汉。
可今儿不一样,他眼神明亮,步稳扎实,看着有精神气。村里人心里搜肠刮肚的想着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气质!对,有气质了。
“苏长河,你这车里推的啥啊?”
蹲在石头上抽旱烟的三叔公,扯着嗓门问道。
苏长河没有停下,笑着对三叔公回答道:“三叔公好,我刚编点拦网跟地龙,想去河边捕点鱼虾,补贴补贴家用。”
听完苏长河的回答,三叔公反而愣住了。
苏长河突然间这么亲切的叫三叔公,让他无比诧异。
这二流子啥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
“你这……拦网是吧,破破烂烂的,能捕到鱼?”
“能啊,一晚上抓老多了!”
“哦!”
三叔公意味深长的抽着旱烟。
能他奶奶个腿。
村里人谁不知道河里的鱼都成精了。
以前他也在镇上特地买了几个拦网和得笼,正儿八经的尼龙材质。
在河里放了两月,可就抓到些虾米、螃蟹,鞋拔子鱼啥的。
这些玩意,浑身肉没二两,吃起来还费油费柴,搞得三叔公自己颜面尽失。
现在那两个破网,还在三叔公家地窖里丢着沤肥呢。
苏长河这破藤条做的拦网,能抓到鱼?
他根本不信。
这二流子嘴里每一句实话,成天偷鸡摸狗的,也不去找个正经事干干,光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难怪林清竹要跑。
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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