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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河带的饭菜实在太多了,大饭盒里的排骨玉米还剩小半,清蒸鱼吃得只剩鱼骨,拌黄瓜吃的一干二净。
李梅揉着肚子,瘫在椅子上直哼哼:“撑死我了……苏大哥,你给清竹一个人送饭,怎么装这么多?”
王强也没好到哪儿去,摸着吃撑的肚子,看着桌上几乎见空的饭盒,心里五味杂陈。
苏长河是生怕林清竹饿着?
带这么多菜,光是那碗排骨就够三四个人吃了。
以前总觉得他是个不着调的,现在才看明白,他对林清竹是真上心。自己那点殷勤,送个热水袋、修个机器,跟这顿满是心意的饭菜比,简直像过家家。
林清竹跟着他,会幸福的……
“叮铃铃”上班铃响了,林清竹赶紧站起身,拍了拍苏长河的胳膊:“我先去车间了,你路上慢点。”
“嗯,晚上来接你。”苏长河笑着点头,开始收拾桌上的空饭盒。
一下午,纺织车间的同事有事没事总来找林清竹搭话,或打趣她有福气,或打听苏长河的营生,语气热络。
林清竹心里明白,也没当回事,依旧低头专注工作,待人接物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
苏长河从纺织厂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赶着骡子车在县城转悠,心里盘算着今天的进项:摆摊卖鱼,二十一块一毛钱;给周老板的黄鳝,河蟹等结了八块七毛九,金荞麦一块五一斤,二十
;斤,卖了三十元。
他摸出钱包数了数,大团结有四张,剩下的毛票、角票加起来也有十几块,没错。
把大团结仔细叠好塞进内袋,剩下的钱用麻绳捆成砖头似的一摞,外头裹了层厚油纸,贴身揣进兜里。
路过街角一家“巧手裁缝铺”,木牌上写着“量体裁衣,旧衣翻新,零活修补”。
他找好空地,翻身下车,拴好骡子,推门走进这家裁缝店。
店里弥漫着布料和樟脑的味道,一个中年妇女正踩着缝纫机,墙角摆着老式锁边机,铁熨斗搁在煤炉上,货架上堆着各色布料、针线、纽扣,墙上挂着几件做好的成衣,款式简洁,针脚细密,看得出师傅很专业。
“师傅,做衣服。”苏长河开口。
妇女停下机器,抬头打量他:“自己穿?”
“给我媳妇和俩孩子,”苏长河指了指货架,“给她们扯点花布做新衫。”
老板娘愣了下,上下打量他:“不给自己做件?”
苏长河这才低头看自己,靛蓝粗布褂子袖口磨破了边,裤子膝盖打了块补丁,布料洗得发白发硬,裤脚还沾着泥点。
他苦笑:“光顾着她们了,倒没瞅见自己这模样。我自己也做一套。”
老板娘笑着点头,“看你身板正,做身新的肯定精神。”
她取过纸笔:“报尺寸吧。”
“我媳妇肩宽一尺一,腰围二尺一,身长二尺五;萌萌身高三尺二,兮兮二尺八……”
苏长河报得又快又准,活了两辈子,家人的尺寸早刻在心里,“孩子长得快,衣服按尺寸做大两公分。”
老板娘麻利记下来,写了张布料单递给苏长河:“按这个去东边‘瑞丰布庄’买,我熟,报我名号能便宜两成。自己带料做,又合身又省钱。”
苏长河接过单子折好,笑着道谢,转身往东边的布料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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