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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峥没理会叼着球跑过来的小博美,接过她手里拎着的包,抬了下唇角说:“看时间你快回来了,在外面等你,顺便陪宝珠玩一阵。”
闻岁之身子往前一倾靠在他身上,脸颊贴着他颈侧的皮肤,低声呢喃道,“好累啊。”
闻着他身上隐隐残留的一点柏木香,她像是晒在温暖的太阳下,浑身细胞都变得懒洋洋的,眼皮也自然地垂了下去。
陈远峥俯了下身,胳膊托着她的臀,稍一用力将人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的,闻岁之惊“唉”了声,手臂赶紧圈住他的脖颈,惊讶地侧脸看着他,眼睛微睁大,“干嘛!吓死我了。”
未褪的余霞落下,将陈远峥漆黑的眼瞳映亮,连他瞳孔里的缩影也照得清晰,他轻提了下唇角,理所当然地答,“不是累了吗,抱你进去。”
闻岁之抬手捧住他的下巴,忍俊不禁地问,“那要是晚上累了呢?”
听完,陈远峥轻抬了下眉骨,目光从她眼尾翘起的眼睛落到微弯起的唇上,就着这个姿势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抬起眼皮看着她说:“也抱你。”
他迈着步子往双开大门走去,唇角轻翘起讲完后半句,“抱你在上面。”
压低声线的半句话换来肩上的一记小力度的巴掌。
闻岁之低诉他没人性,微红的脸颊不知是因为有些害羞,还是被落日晒的。
陈远峥抬着唇角低笑了声,进门后将拎包递给佣人,走到沙发前将人放下,他也跟着坐在闻岁之旁边,一只手撑在她腿侧,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饮食男女,明心见性,难道不是我太清楚自己的真性吗?”
小博美哒哒跑过来,抬着爪子要爬上沙发,但软皮面打滑几次,直到被闻岁之捞起来抱在怀里,她抱着小狗往前靠近他,试图换角度谴责,“那你不够善良,不体谅人。”
“有的时候,太善良就意味着失去对权益,资源和领地的掠夺。”
他笑了下,淡声说:“必要时,可以舍去一些善良。”
闻岁之语噎,捏着宝珠的爪子去打他,“讲不过你。”
陈远峥长指握着她的脚踝,垂眼将她脚上穿着的羊皮鞋脱下来,一只只摆在一旁的地板上,一手握住她两只脚踝将人往身前拽了拽。
他侧过身,两只胳膊撑在她腿两侧,“不是你讲不过我,是你心里还相信大多数人有这些美好品质,而在像我这样的商人眼里,没有什么能抵抗得住绝对利益,只要在底线范围内,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权益争夺的牺牲品。”
听完,闻岁之沉默了几秒,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薄唇微抬,却眼神沉薄的男人,或许还是受了陈远嵘的影响,不禁旁敲侧击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你的底线是什么?”
“法律,道德,社会责任,”陈远峥顿了一下,眸中浮起几分暖意,继续说:“还有你。”
她拎唇笑了笑,探颈在他唇上吻了下。
随后往后推开几分,目光灼灼,又含笑地看着他,“这就够了。”
不管以后他们能走到哪里,都足够了,最起码此刻他讲这番话时,从没想过将自己放在可以权衡利弊的位置上。
陈远峥一笑,“够什么?”
闻岁之抬了下眉,半真半假地回答,“当然是足够原谅你没人性,又不够善良啊。”
这是趴在她腿间的小博美,停止了左右摆动的雪球脑袋。
像是应声般抬头叫了一声。
她笑了下,摸着宝珠的脑袋说:“你看,宝珠也同意了。”
晚饭后,两人分别去浴室冲了澡,裹着睡袍又回到一楼,在软皮沙发上坐下,客厅大灯熄掉,只留两盏楠木描金地灯亮着暖光,边几的小音箱里放着粤语歌。
闻岁之靠在沙发扶手上,背后垫着个软垫,两只细腿从系带睡袍里露出,搭在陈远峥穿着黑色睡裤的腿上,捧着一盅莲子桑寄生蛋茶小口喝着,瓷勺在汤盅边沿间断碰触轻响。
上次看过的相册在茶几上的藤编置物篮里。
她目光看到相册一角,忽然想起什么,侧身将汤盅放在一旁的边几上,倾身拉了下正在看文件的男人的胳膊,在他看过来时问,“这间别墅是你妈妈设计的吗?”
之前听美姨讲过,奚清言是室内设计师,后来身体出了状况才停了工作。
陈远峥将平板锁屏搁在一旁,握住她的手指,“美姨同你讲的?”
闻岁之摇着头说不是,“是我猜的,美姨说你在港城基本都住在这里,但你在兆辉附近明明有更近,更方便的房子,而且这间别墅同你其他房子的装修风格也很不一样。”
似是没料到她观察这么细致,陈远峥抬唇笑着说:“这是她生前留下的手稿,说这是她喜欢的家的样子,除了多加的几间saferoom,室内没有其他改动。”
他目光在客厅扫了下,“她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
虽然陈远峥面色不改,不动声色,但闻岁之觉得他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她挪动身子靠过去,抬手搂住他的肩膀,低声说:“阿姨肯定都看到了,一定很钟意。”
陈远峥应了声“嗯”,抬手抚了抚闻岁之后颈处的皮肤,“明年带你去看看她,还有外公外婆。”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先见见auntie。”
去年圣诞时,陈远峥也提起了他小姨,但闻岁之没敢多问和接话,怕他会问“要不要见见auntie”这种话,那时她想着或许只是谈一场恋爱,因此在问题没有头绪前,尽量不让问题复杂化。
在他们确认关系前,她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他们的未来很难走,也很渺茫。
这几乎是一场看不清前途的恋爱,但她还是决定踏入这场征途,不是头脑发热,而是权衡利弊后,做了个得大于失的选择,同时也做好了随时结束的准备。
但是快两年过去,经历过异国和误会,闻岁之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伐毛换髓,也改变了对待他们关系的看法。
就像刮无成本的刮刮乐,陈远峥出本钱,而她要做的就是刮开兑奖沓樰團隊区,稳赚不赔,以小搏大。
如今,像是拨云见雾,天朗气清。
同他对视间,闻岁之没犹豫地点头,笑着说:“好啊。”
港城大学周年庆典之后,六月中宜入宅移徙,溶光口译工作室乔迁,闻岁之返回洲南参加剪彩仪式。
陈远峥虽然没到场参加,但安排人送去花蓝撑场面,常序和蒋观松他们也派人送了花篮过来,红毯两侧的花蓝数量看起来不像是个几十人的工作室,倒像个上百人的中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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