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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之齐的腮帮子都要鼓起来了:“是又怎样!”
“所以啊。”季燃又给发愣的苏妫喂了口汤,淡漠道:“我觉得跟你俩在一块,仿佛能记起很多事。”
姜之齐身子一震,他的醋劲儿更重了:“实话告诉你吧,就是我害的你,求求你赶快打我一顿报仇,打完就请你走吧。”
“不。”
“你说什么?”
季燃淡淡道:“在想起从前的事情前,谁都赶不走我。”
“你,你,”姜之齐眼睛瞪得老大,咕咚一声将瓷碗惯道桌上:“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赖皮!”男人手在空中乱指:“这是我家,你看清楚了。”
“哦。”
姜之齐又将怀里的苏妫往前推了下:“这是我老婆。”
“哦。”季燃淡淡地瞅了眼苏妫,说道:“说不定她以前是我老婆呢。”
“哈哈哈。”这半天听的,倒把病人给弄乐了,苏妫一面看面无表情的季燃,一面又仰头看气急败坏的姜之齐,笑的花枝乱颤:“我看呀,干脆咱们三个一起过得了。”
“扯淡。”
“胡扯。”
两个男人同时说话,又同时相视一笑。十多年了,没想到他们三个竟然会有这么……“和谐”的一天。
半月后
天慢慢变暖了,河水早已解冻,岸边的柳树开始冒出嫩绿的新芽,山上的桃树也生了花苞,只等的一场春雨,彻底复苏。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透过窗,苏妫往外瞧去,那个常年黑衣的男人正在练剑,他的身法果然比从前更矫健,不知是不是因为忘了情,每一招都狠辣无比。
门忽然被人咚地一声踹开,来人阴沉着张脸,头发乱糟糟的,下巴生出的青须也未刮干净。
“去他妈的,又开始给老子示威了。”姜之齐两手捅在袖筒里,垂头丧气地走进来,他没好气地坐在炕边,自顾自地骂娘:“弄得人哪儿都去不了,天天得在家蹲着。”
苏妫翻了个白眼,用脚蹬了下男人,冷哼道:“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满肚子坏水儿的。”
“你,”姜之齐气急,正准备转身跟苏妫理论几句,他忽然察觉到这女人刚才是用脚蹬的他,男人不禁喜上眉梢:“你的腿能动啦?”
“嗯。”
苏妫笑着点点头,其实她身上的毒在两天前就散的差不多了。
“那你,”姜之齐垂下头,沮丧道:“是不是就要和他走了。”
苏妫笑着起身,她看到这男人的袍子上沾了些土,很自然地替他拍去。
“大齐。”苏妫附上男人的左手,他的手早都不像十多年前那般保养的细嫩,很粗糙,上面还有许多的小血口子,每年冬天都会起冻疮。“你说的对,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难免不会吵架,怨恨。”
“七娘,你”男人有些激动。
“你先听我说完。”苏妫笑着按住男人,柔声道:“他回来时,我纠结了,特别痛苦。可当我被九苑勒住脖子快要死时,我终于明白什么才是对我最重要的,大齐,我们的家”
就在此时,外边忽然吵哄哄的,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太监声音凭空响起:“三爷,苏姑娘,老奴常俊来传皇上的旨意了。”
姜之齐苏妫面面相觑,常俊怎么这时候出现?按照以往的惯例,常俊应该每年的中秋前后来,除了传达皇帝恩典外,还得赏苏妫十巴掌,年年如此,这次怎么四月就来了?
“七娘,快。”
姜之齐手忙脚乱地帮苏妫穿衣服、穿鞋,连抱带抗地将女人弄出屋子,还没看清常俊在哪边,他就急忙拉着苏妫跪倒在地。
“儿臣携苏氏,恭听皇上圣谕。”
苏妫没好气地白了姜之齐一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无论在做事还是待人,都变了许多,唯独对于来自长安的帝王,一如既往的怂头日脑。
常公公还是老样子,虽然上了年纪,皮肤仍如三十许岁人一般紧致,而这两年越发的唇红齿白了些,穿衣裳也总爱拣那些艳丽亮俗的料子。
这中年太监淡淡地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一双男女,男的畏惧恭敬,女的依旧桀骜,他摇头叹了口气,缓慢说道:“三爷和苏姑娘今年过得可好?”
“好好好,儿臣全家都好,有劳父皇挂念。”姜之齐连连点头,背弓地有些弯,他甚至还带了些哭腔:“父皇还好么,是不是还在生儿子的气?”
“他当然好了!”苏妫挥开姜之齐不住拉她的手,仰头冷笑道:“他在长安享福多舒心呢,居然强迫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姑娘替他担责任,远赴夕月国和亲?!他可真厉害!”
姜之齐冷汗岑岑,低声喝止苏妫:“能不能少说几句,还要不要命了。”
谁知苏妫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了:“我就不要命了,有本事他就来杀了我啊。姜之齐,我说你也真够怂的,这么多年连个屁都不敢放。当年你为什么做下那许多错事,还不是他偏心老二姜勉之,你怎么就不敢堂堂正正的说!”
这话是事实,谁都无法忽视,可姜之齐就算有恨的心,暂时还没有恨的胆,他连忙跪行了几步,朝着常公公磕了几个头,急道:“求公公千万不要将此话带回长安,七娘是因为不语远嫁,前段时间又掉了个孩子这才胡说八道的,若在平时,她尊敬父皇还来不及啊。”
常公公笑的慈善极了,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他干咳了几声,道:“王爷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腹诽您和您的家人哪。”
“王,王爷?!”姜之齐大吃一惊,他痴楞楞地看常公公,老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阉货居然叫自己王爷?
“是啊,王爷。”常公公走过来恭敬地扶起姜之齐,笑道:“皇上特意命老奴来西州,请王爷回长安。”
从离开长安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九年多了,终于能回去了?
姜之齐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请问公公,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常公公拍了拍姜之齐的肩,试图让这个男人先冷静一下。只见这中年太监忽然挥了下手,立马有个瘦弱的小太监端着个黑漆盘上前。
“王爷,咱们皇上一直有块心病。”说完这话,常公公特意瞧向苏妫,他双指指着木盘中的金樽,气定神闲地笑道:“只要苏姑娘喝下这杯酒,您立马就会恢复爵位重回长安,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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