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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先生,这位是我们的组长,乔治戈登拜伦先生。”
季言秋赶紧坐直身子要翻身下床,却立即被男人拦住了。男人的脸上带着任谁看了都不会感到反感的亲切笑容,主动来到他的床边坐下。
“初次见面,我是乔治戈登拜伦,特殊行动组的现任组长。”
【很高兴认识你,拜伦先生。】季言秋也回以笑容,在白板上写下问候的话语。
他对拜伦的初印象不差,对方语气中的热情恰到好处的保持在一个固定区间内,让人听着既能感受到对方是真情实感的想与自己交好,也不至于过度而显得虚假。
到这里,此次初见面都非常顺利,直到季言秋听到了拜伦的下一句话——
“我来之前看了看内部论坛……你知道的,我刚从一个长期任务中回归,需要了解一下钟塔侍从的现状如何,意外了解到了有关于你的一点东西。”
季言秋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对面的男人脸上浮现出了鼓励与了然并存的表情,十分贴心地说道:
“需要我修改特殊行动组修养时的探病规则吗?”拜伦充分表现出了作为组长应有的包容,“我们不反对组内成员自由恋爱。”
季言秋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在拜伦略显茫然的眼神中抬笔在白板上力度极大的写下一行字:
【不用了,谢谢,我们没有在恋爱。】
——他和王尔德今天下午的事,到底都有多少人知道了啊?!
深夜会谈
半夜,三楼的一间病房中还亮着灯,光芒隐隐透过窗帘传到外界,若是有谁偶然路过,一定能发现某位病患没有好好遵循医嘱,光明正大熬起了夜。
病床上,将过长的头发用皮筋随手扎在脑后的作家先生身前的桌板放满了稿纸,此时笔尖正在其中一张上匀速划动着写下句子。
【……西西里岛的夜晚总是伴随着喧闹,这条黄金的街道从来不会迎来真正意义上的黑夜,巨大的霓虹灯牌被最直白的做成金币的模样,朝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挥洒着贪婪的荣光。
赌徒一如往常踏进了正中央的黄金大门,每一次靠近他都要疑心那招牌到底是不是人们所猜测那样是由黄铜所冒充而成。有关于这个疑惑,酒馆甚至开了赌局,一群不嫌事大的酒鬼将奖金池堆上了天文数字,可从来没有人得以验证——毕竟在黑手党的眼皮底子下偷东西实在是个大胆的行为不是吗?
但是谢瑞特并没有下注,甚至对此嗤之以鼻。他从来不会投身无法计算出具体概率的赌盘,同样的,他也看不起那些将赌盘当做是运气游戏的低级赌徒。
这条街道上的一切都在想尽办法让人热血沸腾起来,丢掉大脑,同时也丢掉钱包。想从贪婪的庄家手上扣取金币的方法,就是时刻保持冷静、缜密的思维。
他站在赌场的入口,不少人向他投来目光,这个从来在赌桌上面无表情的赌徒无疑在许多人的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但谢瑞特并不在意这些,他现在所想的只是如何将手上的一张100欧变成一叠。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懂得及时脱身的赌徒可谓是每个庄家的眼中钉。
今日的热门项目是俄罗斯轮盘,这是个好选择,比起容易发生“意外”的21点与□□,以及过度依赖幸运的老虎机,俄罗斯轮盘完美契合谢瑞特的特长。
于是他顺理成章的从侍者手中接过兑换好的筹码,来到了赌桌前。拨开前方层层叠叠的人群,他才终于看清了坐在赌桌另一端的是谁——那是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穿着做工粗糙的衣服,脸上分布着大片大片的雀斑,看上去像是早晨在街边叫卖的报童一不小心闯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随手抓住了一旁的侍者:“请允许我因为这荒诞的事实而询问一个问题,为什么赌桌上会出现一个小鬼?”
侍者露出了礼貌的微笑:“先生,你有所不知,那少年可不普通……看看那前方的筹码吧,多么壮观!”
谢瑞特望了过去,那用于存放筹码的盘子中此时正垒起了一挪壮观的“山”,而押注的中心位置则是放着一个让人心跳加速的数额。
难怪这些人都疯狂的围在这里!若是能从少年手上拿下一局……
赌徒藏在镜片后的眼中划过一抹思索,端起自己的筹码盒走了过去,于众人的注视下在赌桌的另一端坐下了。
少年原本还在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筹码,见到有人来挑战自己,顿时扬起了灿烂的笑,将圆形的“50”丢到了下方的押注池中。
“晚上好,这位先生。您看起来更适合出现在斯坦福大学数学系的学术会议上,而不是坐在俄罗斯轮盘的另一边。”
“站在这里之后,所有人的身份都会归零。”男人双手交叠托住下巴,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作为赌徒后所有人的身份都归零啊。”少年好似很感兴趣般又往中间的加注池中丢下一枚砝码,“这倒是个很新奇的说法,我喜欢。”
“我要跟注。”男人举起手来示意荷官,打开了自己的筹码盒。对比起少年面前那如同小山一般的筹码,他盒中的就显得寒酸多了。只不过,赌桌上从来没有筹码对等的规矩,只要求有谁能从上帝的指缝里偷来硬币。
“那我也跟注好了。”少年用轻快到与周围的场景格格不入的声调说道,轻轻抬起手来,在面前那座筹码山上一推——
哗!数不尽的筹码就像是瀑布般滚入了中央的赌盘之中,所有人都呆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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