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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洛普林岛是法国西部海域上的一座小岛,曾经被用于天气检测站,不过自半世纪前就已经彻底荒废,连走私船都不会经过那里。所以,那是不折不扣的孤岛。
终身监禁……听起来很重,但考虑到魏尔伦谋杀搭档未遂与直接的背叛行径,也算是正常范畴。
在他愣神之时,第二条契约条例已经被念了出来:“你是否承诺将来从不伤害巴黎公社的任何一位成员,并且在巴黎遭受攻击时自愿参与保卫行动?”
“我承诺。”魏尔伦同样干脆利落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接下来的几条都是常见的内容,大多都是对魏尔伦的行为进行了限制,并且规定了对方的义务。在念到最后一条时,巴尔扎克的语速明显慢了半拍,就像是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保罗魏尔伦,你是否承诺。”他顿了一下,“……在中原中也十五岁之前不向对方暗示自己的身份,并且在违反规定后自愿被阿蒂尔兰波无害化处理?”
人造神明愣了愣,随即忽然笑了起来,坚定的、果断地说出了答案。
“我承诺。”
“那好。”巴尔扎克将手中的契约书化为点点碎光,“契约成立。”
金色的锁链自交握的两人的袖口中蔓延而出,将两双手紧紧捆绑在一起,直到沉入双方的皮肤之中不见踪迹,只有站在这里的四人知道:
——这个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契约之一已经生效。
————————
【我曾经质问过我自己,为何会接受这一切?
小小的孩童在灵魂深处告诉我,因为我生来所听到的、所看到的就是如此,也就在寻常和谎言里闭上了眼睛,封住了嘴巴,在别人的手的推力之下向前走,一步又一步,茫然的、盲目的。
那块空白的墓碑是一把钥匙——我看到它的那一刻既是在悲哀,也是在恐惧。
无名之人啊,你的身上有千万个称号,你也曾沐浴在欢呼与荣誉里。政府里的人只要提起战争就会想到你。
那么,你在恐惧什么呢?
——我在恐惧着被抹去【我】。
于是在一个寻常的早晨,我脱下了我的礼服,什么也带不走地走出了那间不属于【我】的房子。
我要变成那把刻石头的刀。
——我要把和我一样无名之人的名字找回来。】
胜利的宴会
四月十七日下午,法国巴黎,有关于过去半月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政治博弈终于在一场漫长的会议中走向结束。
而巴黎公社的宴会厅里,大仲马刚刚把大厅里头的装饰处理完毕,很是得意的拍了拍手:“好了,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还是无功无过,这个大厅里头的装饰风格都可以无缝切换!”
说完,他还打了个响指,用大厅正上方的彩带进行了演示:由金光闪闪的【功臣凯旋】变成了惨白一片的【虽败犹荣】,后头还跟着个说不清是鼓励还是嘲讽的大拇指。
在旁边看热闹的季言秋:“……这个准备是不是太全面了点?”
为什么就连失败之后的派对风格都想好了?!要是这场会议维克多雨果输了到底哪还有心情开派对啊?!
“总要做好两手准备,不,三手准备才行。”大仲马试图为他演示第三种风格,“你想看那个无功无过版本吗?”
“不用了,你还是赶紧把上面那些是换成成功版本吧。”季言秋扶额,十分无奈的拒绝了他的提议。
莫泊桑趴在一旁的沙发上,抬起头来观赏了几秒大仲马的“巧思设计”,开口吐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办失败派对的。庆功宴是为了鼓励再接再励,失败派对是什么?鼓励下次失败得更加有新意?”
大仲马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有时候不说话也是一种礼貌,居伊。”
莫泊桑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搓着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说了别叫我的教名!老师都不会这么黏糊地叫我!”
大仲马表示疑惑:“福楼拜不喊你的教名吗?你们的师徒关系是不是太差了点?”
莫泊桑:“……闭嘴吧大仲马,这对你和我都好。”
季言秋捂着嘴笑了一阵,随即坐到了波德莱尔的身边,感慨道:“总觉得我们不像是在等人开完会回来宣布结果,而是等待自家孩子考试完毕。”
波德莱尔沉默了几秒,回答时语气有点奇怪:“我很难想象维克多是我的孩子。”
这实在是一个很可怕的假设。
坐在旁边的巴尔扎克也附和道:“确实,光是想象就能让我做噩梦了。”
季言秋对维克多雨果在巴黎公社里头的形象表示赞叹:“在你们眼里他性格到底有多糟糕啊……”
“也不能说很糟糕,只是以父母的角度,很难接受自己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孩子——我是指在冒险精神方面。”巴尔扎克耸了耸肩,说道,“每次看到这家伙的做法我都会在想,这家伙是不是根本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看……谁要是他的亲属估计要在吓死和气死之间反复来回,寿命都要少了。”
波德莱尔点了点头,认可了巴尔扎克的说法,只不过又补充了一点:“他确实不怕死。”
因为每一次冒险之前,维克多雨果都会将后续事宜事无巨细地交代给他,为自己可能的失败留足了后路。
……就比如说这一次。
巴尔扎克愣了一下,随即长叹一声:“还得是老搭档了解对方。那老搭档来分析一下,我们的理事人什么时候回来?”
季言秋也跟着看了过去,隐约看到波德莱尔的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知道能不能算作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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