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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
黑色枪管悄然无声伸进花房,沙哑声音阴冷:“再动一下,人头不保。”
那人却像没听见,或是不在乎,依旧继续摇着藤椅。
于明明皱紧眉头,警惕的缓步踏进花园,穿过苍翠树丛。
“别动。”冰冷枪口蓦然抵在他太阳穴。笑声从树影里响起,“再动一下,人头不保哦,名字是两个明的于秘书长。”
于明明僵住。
那人缓步从树影里踏出,走到他面前。
于明明迎着阳光眯了眯眼,看清那人的脸。
正是社会学决议席的秘书长。他猜对了。
但与先前他更熟悉的那张年长却温和的脸不同,眼前这张脸,皮肉萎缩,血管暴起,殷红龟裂纹遍布脸庞,血肉干瘪的皮囊绷在骷髅头上,一言一笑都悚然可怖。
于明明一滞,下意识看向藤椅。
秘书长似有所觉,轻笑问:“你在找什么?期待决议长阁下为你撑腰?”
于明明警惕:“你对决议长做了什么……你绑架了他。”
秘书长点头感叹:“真聪明,于明明,我现在大概明白,为什么决议长那么喜欢你了。”
“同为决议席秘书,你从十几年前刚进决议厅,还是个不起眼的最低等小秘书时。”
秘书长血管暴起下漆黑的瞳孔闪着光:“……就格外受秦疾安决议长喜爱。”
“这么多秘书长,却唯独你,被自己的决议长超乎寻常的信任着。”
于明明错愕:“你……”
同朝共事数年,他第一次知道同僚竟然还有这种想法。
他皱了下眉,试探问:“你觉得,是我抢了你的位置?”
秘书长冷哼:“比你有资历的大有人在,比你更有能力的数不胜数。可偏偏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秘书,打败了所有竞争者,成为能站在那位决议长身边的秘书。”
他漆黑的瞳孔没有眼白,血色抽搐的脸庞下阴森:“那位,秦疾安决议长……谁能不向往他,谁不想做他的身边人!”
于明明惊呆了。
同僚疑似爱而不得疯了?
“他在最高决议厅外演讲的那天,是我刷了权限放他进门。”
年长的秘书长陷入回忆,连感慨都是幸福的:“那位阁下那时还年轻,他站在雨里湿透了衣衫,连脸色都苍白。我想让他进门取暖,他却举起文件问我:先生,可天下大寒,人类末日将至,又何以取暖?”
那青年站在雨色葱翠的花园里,雨水打湿了他发丝顺着脸庞蜿蜒,可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脊背挺得笔直。
站在暖光里的秘书睁大眼,即便心怀敌意也不由被他吸引。那时秘书忽然升起疯狂的念头——眼前这不受重用的边缘小政客,却比他身后巍峨建筑里任何一个大人物,都更像决议长。
更像……应该引领人类走向未来的人。
鬼使神差的,连秘书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为青年刷开权限,放他进门。青年站在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们面前,却不卑不亢将现实淋漓残酷的撕给所有人看,将末日剖析到极致。
大人物们恼羞成怒,怒吼着拍桌子让他滚出去。
可青年环顾四面高高的决议席,他说:人类死了。
死在当权者的傲慢里。
回荡在决议厅,振聋发聩。
那时秘书站在人群里,视线被青年吸引,久久难以回神,连同事喊他也听不见。
如果,如果能与他共事,哪怕要他付出一切都值得。秘书忽然想,如果青年要打碎废墟建立新世界,他愿意做他的砖石。
不,就算被他打碎成旧废墟,他也甘愿。
——他想亲眼看看,青年描绘的未来。
那个天下大同的新世界。
“他叫我‘先生’。”
已经上了年纪的秘书长迷蒙回忆,嘴角弯起笑意:“他说我很重要。”
“你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幸运。”
他失魂落魄看着于明明:“在所有仰慕者里,他选中了你。”
“而你只知道在溯游大学门口抱着垃圾桶哭。”
于明明:“??”
“说话就说话,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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