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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惊刃的心跳陡然快了几分,正想开口,柳染堤便摆摆手,笑吟吟道:“怎么不留人家一块儿吃饭?听说这儿的排骨汤味道不错。”
“我现在很有钱。只要不是你家那位混账主子,来谁我都乐意请客。”
惊刃:“……”
这事就这么轻飘飘揭过。
柳染堤招来小二,要了热水,转头去了隔壁洗漱更衣。
她回来时见惊刃皱着眉,对着光,研究暗器一样,端倪着手中的糖葫芦。
“小刺客,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柳老师细心教导:“这是糯米纸,这是糖衣,这是山楂——哦对了,记得吐核。”
“我见过,”惊刃道,“没尝过罢了。”
柳染堤挤过来,连她的小角落都要抢一块位置:“怎么不尝一口?”
惊刃略有犹豫:“有种怪味。”
柳染堤凑过来,咬走第二颗山楂,腮帮子鼓起:“酸酸甜甜,这不挺好吃的么?”
惊刃思索片刻,又咬下一小块,糖壳应声碎裂,脆生生地响在齿间。
果然,那种古怪的,无法描述的,却又不令人排斥的味道,一点点在唇齿间蔓延。
“这是,甜?”
惊刃喃喃自语。
那种味道太过陌生,叫人有些发晕,昏昏沉沉的。她声音很轻,像是在确认,也像在怀疑。
柳染堤弯了弯眉,没说话。
她托着下颌,盯着惊刃皱着眉,一副试毒般的表情又吃了一枚糖葫芦,忽地想起什么。
“差点忘了,有个东西给你。”柳染堤解开布包,露出一柄惊刃再熟悉不过的黑色剑鞘。
小刺客一见那物,便像小狗见了骨头似的,眼睛直直地黏在上头,不挪分毫。
“还你了。”柳染堤道。
惊刃将糖葫芦置于瓷碟,掌心压上粗糙剑柄,微一用力,“铮——”
长剑被抽出,锋利寒亮,只是剑身中间,留有一道明显的重新拼接痕迹。
“铁匠非说融了重铸更好,”柳染堤道,“我求了好久,才肯这样拼起来。”
锋白刃面一转,切割出半边瘦削侧脸,还有一只死水般的眼睛。
“柳染堤。”
这是惊刃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惊刃放下剑,望向身侧之人,一字一句道:“无字诏训诫,暗卫永不可叛主。”
“你不必做这些。我不会感动,也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更不可能背叛主子。”
“只要成命一日未撤,我便会竭尽全力,想尽办法,以最快的速度杀了你。”
惊刃此人,杀人利落,脑子却始终不开窍。别人一句话里藏三重机关,惊刃连门都找不着;别人话里转了三个弯,她刚走两步就能摔跟头。
此时这番话,已经是惊刃耗尽心力,反复推敲,想了整整半柱香,才想出来的说辞了。
柳染堤盯着她,肩膀颤了颤。
惊刃:“?”
柳染堤抿着唇,忍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噗哈哈——”
她眉睫弯弯,一只手不急不缓地抬起,点了点惊刃因抿咬着,而有些微微泛红的唇。
唇瓣被指尖这么一压,软软地往下陷:兴许是头一回尝糖,她唇角还黏着一丝甜意,黏黏糯糯的。
惊刃郁闷了:“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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