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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她每次强调要杀对方,柳染堤从来没恼火过,仍旧是笑盈盈的;可这次不过是回绝了一杯茶,柳染堤突然就……生气了?
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不喝就不喝,”柳染堤一把抽回茶盏,哐当盖住,“你把窗子开了,我全泼江里喂鱼也不给你喝。”
惊刃犹豫片刻,依照她所说的开了窗。柳染堤却没把茶泼下去,自己一口闷了。
她捏着杯子,又道:“我以后若寻到好东西,蜜饯、糖豆、酥果子,一个都不给你,气死你。”
惊刃更疑惑了:“你不必顾虑我。”
柳染堤将茶盏”啪”地一放,起身就要往外走。惊刃准备跟上去,被她又瞪了一眼。
“不许跟着我。”她道。
小团扇挡在两人之间,虚虚画了一条线,把她们给隔开来。
说完,人已经出了门。
惊刃望着紧闭的房门,不由得陷入困惑: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惹得柳染堤不开心?
-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
片刻后,惊刃也出了门,走下长梯,来到能望见江水的长廊。
江风呼啸,画舫已行至江心,凌晨应该便能抵达对岸。
船廊上很热闹,不少人在谈天说地。
船头有两个白衣姑娘,惊刃偷听了几句,正讨论着今夜要在画舫中举行的“鹤江诗会”。
许多门派的小辈都会参加,有不少熟悉的名字:天衡台、苍岳剑府、药谷医宗……
【自然也有嶂云庄,容雅。】
主子果然也在此处。明明早在登船时便看到了嶂云庄的家徽,惊刃心中却仍旧涌出一股闷意。
她思索片刻,转头去了船尾的货舱。
那里堆着杂物,灯火昏暗,是宾客不可能会去,但暗卫们时常聚集的地方。
大多数暗卫都跟在主子身侧,她没看到惊狐,倒是从角落里冒出一只惊雀,一把抱住她的腰。
“惊刃姐,你还活着!”
惊雀泪眼汪汪:“我还以为下次见面,你就只有一颗被砍掉的脑袋了,呜呜呜。”
惊刃:“……”
两人寻了个角落坐下,惊雀先开了口:“惊刃姐,你这几天可千万别回来。”
她压低声音,眼中还带着泪痕:“自从蛊婆之事后,庄里现在可怕极了。”
惊雀缩了缩脖子,颤声道:“庄主发了一天的脾气,菜点上迟一刻就折手、走慢一步就断骨,血都洗不过来。”
惊刃皱眉:“主子情况如何?”
惊雀犹豫片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与庄主密谈之后,来了这艘画舫。”
惊刃眉头紧锁,将天下第一的态度、与蛊婆的关系等要紧情报细细说出。
身为暗卫,她必须为主子筹谋。
惊雀听着,递上水袋:“别急,缓一口吧。”
水袋里是最普通的井水,又苦又涩,还混着点砂石。
惊刃接过来喝了一口。
她道了声谢,正准备将水袋递回去,不远处忽地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哟。”
“原来跑这儿来了?真让我好找。”
惊刃总觉得这声音怪耳熟,身旁的惊雀挠挠头,小声嘟囔了一句谁呀。
两人转头一看——
柳染堤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们身后。
她倚着几个货箱,语气幽幽怨怨,堪称千回百转,尾音绕了个九曲十八弯:“怎么?”
“妹妹给的水,就是比我的茶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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