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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盛听了和他大闹了场,出来时,神情浑浑噩噩。
阮柚问:“怎么了?”
顾盛摇摇头,唇角牵起一抹很勉强的笑,“没什么,就是意见不合。”
阮柚看出他的心事重重,但无论怎么问,都没有问出什么。
阮柚不喜欢顾烟。很简单,顾烟的出现无疑分走了父母的关爱。他们喜欢拿她同自己对比,反复比对,自己的存在仿佛越来越渺小。
连母亲也是。
她也很喜欢顾烟,并亲手给她织了漂亮的围巾。
阮柚看得羡慕又嫉妒,央求着也想要。
对方回应:“下次好吗?阮柚,这样妈妈会很辛苦的。”
阮柚抿了抿唇,意兴阑珊起来。她一个人回到房间,烦躁极了,胸腔沉闷泛酸。委屈情绪在悄无声息发酵,却怎么也无处发泄。
米色窗帘摇曳,飘来丝丝清浅月光。
她止不住想,妈妈从来没有给自己织过围巾呢。
她真的那么喜欢顾烟吗?
或许是觉察到她的情绪落差,第二天,顾烟走到阮柚面前,主动和她提议,“姐姐,如果你想要它,就拿走吧。”
又不是织给她的,阮柚才不要呢。
阮柚抿抿唇。
她早就整理好了心情,觉得昨天委屈兮兮的自己就像个笑话。自然而然地,对顾烟态度说不上好。
阮柚不要,甚至有点觉得对方在炫耀。更何况,她凭什么说送就送,这么辜负妈妈的心意。
阮柚侧过脸走开了。
顾烟抱着围巾,也没再坚持。
她看着阮柚背影,想起少女明艳到张扬的眉眼,向往之余,不自觉蔓延出难以压抑的潮湿情绪。
阮柚念着艺术团过来选人的事,背着书包匆匆离开了。她喜欢弹钢琴,每天坚持上下课,很有天赋。
阮柚穿了件收腰吊带裙,灯光下,眉眼精致,肩颈修长漂亮。
她神态认真下来,整个人像镀上一层光,气质柔和温静。
台下不少人盯着她,眼神藏着惊艳。
然而没人知道,当事人心情乱七八糟。
艺术团负责人告诉她,如果想有入选艺术团的机会,首先要有人推荐,这是必不可少的环节。等级分明的社会,连艺术团的成员都经过层层筛选。
更何况,里面并不缺有天赋有背景的人。
阮柚没有把握。
自从上次为“家族蒙羞”后,她便很少出现在社交场合,也没机会认识会给自己写推荐信的贵人。而她的父母…
他们也在反复叮嘱她不要出风头,要做一个懂事的淑女。
阮柚满怀心事回到家。
冬天很冷,少女头发微乱,鼻尖隐隐透红,还未彻底习惯温暖,便看见客厅里,几人在围着顾烟安慰。
阮柚不明所以,也没什么兴趣去凑这个热闹。她正欲走开,斜刺里,却传来母亲的声音。
有些严肃,“阮柚,你过来。”
阮柚心头一空,睫毛眨了下,“哦。”
她转身走了过去,视线一抬,便瞥见顾烟哭的发红的眼睛,以及母亲微微蹙起的眉头。
阮柚收回目光,“怎么了?”
母亲看她,问,“阮柚,我问你,你有没有动小溪的围巾?”
阮柚呼吸一凉。但她还是她平静着摇了摇头,声音又慢又平,“我没有。”
顾烟的围巾不翼而飞。
她哭的悲伤极了,阮母则耐心安抚,同时,想起阮柚之前渴望又羡慕的眼神。
恰逢阮柚回家,在她看来,询问也出现的理所应当。
阮母道:“妈妈知道你很想要,但是你不能做这种事。”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阮柚蹙眉,听出其中锐利的猜忌,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她不禁抬高声音。
她想,原来妈妈知道,她很想要。
但她为什么怀疑自己呢?
难道在她眼里,自己就这么坏吗?
阮母愣愣神,说,“没有就没有,我就是问一问,没有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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