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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无声念了一遍,静静等着沈乐妮的解释。
沈乐妮看着刘彻,却是道:“陛下,我身为女子,自然是想要大汉女子都能过得好些。”
她神色认真地望着上首端坐的帝王,声音不大但蕴藏坚决的意志,一字一句道:“陛下,我想为女子,争取自由。”
刘彻问:“什么自由?”
“无论什么年龄,无论嫁人与否,都可以自由外出,可以同男子一样在外打工做活养活自己,可以钻研技艺、行医做商,可以读书习字施展才华,可以做官入朝为国鞠躬尽瘁,也可以参军入营保家卫国。让大汉每一个女子,也能去寻找自己的价值,亦能为家国发挥出自己的价值。”
空阔的殿内气氛安静。
沈乐妮的这些话,无论是哪一句,若是为众朝臣得知,必定是要遭受口诛笔伐、弹劾死谏。
刘彻神色平静,似乎对她的这番志图早有所预料。他似随意一问:“沈国师认为,大汉女子处境不好?”
沈乐妮想了想,回道:“不是。其实在大汉,女子尚且还很自由,但陛下……沧海桑田。我想从现在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刘彻唇边扯开弧度,“但你说的那些,只凭你一人,怕是不太可能。”
“只要我能改变一点点,我也知足。”
沈乐妮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没了系统她什么也不是,她也不奢求能把她说的全都实现,但她能改变一点,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她也知足了。剩下的,她相信一旦那层包裹住思想的旧布被破开以后,会有更多女子和她一样,去为此而努力。
她期待这个平行时空,最终走向一个不同的、百花齐放百花争艳的方向。
半晌,刘彻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他注视着沈乐妮,眉宇间拢着帝王的威严,声色淡然道:“不论你做什么,国师要记得,你如今是大汉国师。”
沈乐妮正色拱手,恭重地应道:“是,臣谨记。”
她明白,刘彻这是在提醒也是在警告,一旦她做了什么事危害到大汉国本大汉江山,他一定严惩不贷,甚至是……
出了宣室殿后,沈乐妮去自己的马车里取出了一个木盒,又返回了未央宫去求见卫子夫。
彼时卫子夫正同前来问安的两个后妃说话,听闻禀报后便让两人回去了。
看见沈乐妮,卫子夫便展颜一笑,道:“沈国师来了,快坐。”
“皇后娘娘。”沈乐妮上前行了礼,依言坐到了旁边的椅上。
卫子夫看了眼她手中抱着的木盒,微笑询问道:“沈国师前来,可是有事需要本宫帮忙?”
沈乐妮摇头道:“乐妮前来,是想送两个东西给娘娘。”
说着,她站起身,把木盒放到挨着椅子的桌面上,然后把它打开,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两瓶白酒。
沈乐妮取出一瓶拿在手里,对卫子夫道:“娘娘,这便是我要送您的东西。”
卫子夫不知道里面装的是水还是什么,只是觉得那琉璃瓶实在好看,质地透明,无一丝杂质,看上去很是贵重。她好奇地问:“是何物?”
“白酒。”
卫子夫微微一愣:“酒?”
沈乐妮颔首道:“此酒很烈,但我把它送给娘娘的原因,并不是让娘娘品尝。”她解释道:“若后宫之中有人高热不退,便可以用此酒兑上一些水来擦身,效果是寻常酒的数倍。”
顿了顿,她补充两句:“年龄较小者,若情况实在危急,则需多兑一些水方可一试。”
卫子夫眼睛一亮,沈乐妮继续道:“若有后妃生产之时有撕裂之伤,同样也可用来为伤口消毒杀菌。”
“这,这东西……”卫子夫忍不住从椅上立起,朝沈乐妮走来。她面上露出几丝惊喜,“它的效果,当真很好?”
“是。”沈乐妮说着,把手中酒瓶递给了卫子夫。
卫子夫小心翼翼接过,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抬头看着沈乐妮,欣喜一笑:“若真如此,那它可太贵重了。”
沈乐妮浅笑道:“能为娘娘分忧,是它之幸,亦是臣之幸。”
把白酒送给卫子夫后,沈乐妮便准备离开。她正要告退,卫子夫却忽然浅笑道:“其实,本宫近来也听说了外面的一些事。”
沈乐妮嘴角挂着的弧度微微一僵。她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如所料,卫子夫眼睛闪烁着好奇,向她探问:“本宫听说,沈国师对去病有意,不知可是真的?”
对于此问题,沈乐妮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卫子夫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地她就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语速飞快道:“不是的娘娘,这是谣传,娘娘莫要听信!”
谁知卫子夫见了她这样反而掩唇一笑,根本不相信。她道:“乐妮莫要害羞,若你真对去病有意,本宫可在陛下面前为你说几句。不用在意旁的,本宫觉得,你与去病,甚是相配。”
怎么她越解释越让人误解啊?那到底还解释不解释?
沈乐妮心累。她挤出一个让人看不出来她很崩溃的笑容,委婉拒道:“不用了娘娘,我……我没有考虑终身大事的打算。”
闻言,卫子夫有些惊讶,想说什么却似乎觉得不太合适,改口道:“本宫知道国师整日为国事忙得抽不开身。无妨,那便等等,等国师空闲之时好好想想,再告诉本宫也不迟。”
沈乐妮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勉强地笑了笑。
果真不论在哪个时空哪个地方,婚姻一事都是绕不开的话题.
翌日,沈乐妮就放出了她要举办健康知识讲座的消息。
如今在长安,不论是权贵圈还是民间,要说谁的话题最多最热,那必定是沈乐妮了。因此没多久,沈乐妮要办讲座的事便在长安民间传了开。
开展讲座的前一日,霍去病前来找沈乐妮。
这还是从谣言四起到谣言散去后他第一次来找她,彼时沈乐妮坐在廊下,两人一碰面,还都有些呆呆傻傻的,不知该怎么说话。
还是沈乐妮用力低咳一声,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她道:“你杵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啊。”
霍去病摸了摸脸,尽量脚步自然地朝她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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