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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这样好不,我发誓,以后未经你允许,我绝对不提你感情的事,也不提陆云策,也绝不打骂陆云策了。”钟暖暖只想让大姐赶紧把相亲应付过去,忍不住发誓。
“姐,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你就帮我这一次,绝没有下次,姐。”
钟暄和被缠得没法,只得起身,“以后关于我的事,必须经过我同意,听到没?不准擅自做决定。”
“嗯,记住了,记住了。”钟暖暖点头如捣蒜。
农村的相亲见面无非是两个年轻人单独在屋里聊会天。
钟暄和的这次聊天持续了没有五分钟就结束了。
男方走出来一脸沮丧,“婶,她脸都没抬。”
钟雪菊一听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先回去吧,我再问问。”
陈美慧在相亲的事上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了,比起女儿为了躲相亲不回家,她更愿意能看到女儿,所以在被钟雪菊追问的时候,她就一句话——这得看暄和,我问问她,你们等信吧。
她坚决不敢做说客了。
农村有些人好面子,体现在当走出门口,人家问钟雪菊怎么样时,钟雪菊说第一面还不错,得再接触接触看看。
农村有些人传闲话,体现在传到第三个人耳朵里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味。
陆云策听到的消息就是钟暄和基本相中了金家那侄子,过几天会一起出去接触接触看看。
陆云策站在墙角,大家看着她都正常,没人知道,她的内心已经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
黄昏时,雪花又开始像小米粒般落下,飘飘洒洒,不一会,大地就染上了一层白。
陆云策定定地坐在自家堂屋里,发呆。
陆奶奶看着落落寡欢的孙女,想想刚听到的钟暄和相亲的事情,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劝吃饭也劝不进去,只得劝孙女早早躺被窝,天太冷了,虽然亮着一个取暖的小太阳,但房子漏风,坐在屋里还是像坐在冰窖里一般。
纵然雪花落着,还是不停有烟花和炮竹声响起,寂静的陆家堂屋内,祖孙俩都未入眠。
又一声响亮的烟花声,随之是夜空被点亮。
陆奶奶折起了身体,她刚才睡着了会,揉了揉眼睛,在黑暗中她辨认着孙女的床铺,好像没人,趿拉着拖鞋,陆奶奶走到孙女的铁床边,果然没人,一摸被窝,是凉的,说明人已出去多时。
拉开灯一看,夜里两点。
钟家门口,陆云策抽着烟盯着院子里亮着的一盏小灯,心海起伏,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睡不着,就是想过来,站在这,似乎就离钟暄和更近了。
“云策?”有声音传来。
陆云策忙转头,隐约在黑暗中可以看到身影,是奶奶。
“奶奶。”
“嗯,真是你,怎么不睡觉在这?”
“哦,睡不着就沿着街溜达溜达,正好走到这。”陆云策看到是奶奶,赶忙掐灭了烟,“奶奶,太冷了,我们回家吧。”
陆云策搀扶着奶奶往家走,脚踩在雪上,咯吱咯吱。
第二天,又有闲话传过来,钟暄和与钟暖暖两姐妹一起跟着金家侄子去烟波台庙会游玩了。
陆云策听到后转身回了家,坐在堂屋里久久没动,她打开了电视机,因为没有无线,电视只能收到当地的几个频道,看着电视上治疗不孕不育、治疗白癜风牛皮藓的广告……循环看了一天。
腊月二十九,金家侄子又来了,陆云策当时正站在大街上往钟家张望着,看到邻居们又围上去看,她还是没敢近前。
钟暖暖在大姐房里解释,“姐,这次我可没同意,咱妈也不知道,他们那边也没给咱们打招呼,他自己过来的,说他在市教育局工作的舅舅回家过年了,认识咱爸,邀咱爸中午过去喝酒。”
“他找咱爸找呗,你管他干嘛。”钟暄和低头缝着太阳抱枕,有些开线了。
钟暖暖一听赶紧坐在大姐身边,“他这明显就是冲你来的呀,找咱爸就是借口。”
“我不熟,不见。”钟暄和云淡风轻。
果然,钟明亮和陈美慧都不敢喊大女儿出来打招呼,钟明亮碍于工作也只得坐车过去喝酒。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可是传出去就是钟明亮去男方看家了。(在阳城农村,两个年轻人互相同意后,父母会过去男方家相看家庭,这叫‘看家’,这基本就是定了。)
听到这个传出来的八卦时,陆云策正站在一处屋檐下,屋檐下垂着的冰琉璃蹭到了她的头,她就用手掰断了冰柱,攥在了手心里,透心凉!
除夕夜,家家欢声笑语,爆竹烟花不断。
“妈,明早我还是给陆奶奶去送饺子吧。”临睡前,钟暄和给妈妈汇报。
“不去了吧?去年都没送。”陈美慧想彻底断了联系,但现在她也不敢太武断,毕竟去年女儿都赌气没回来过年,她不敢再做女儿的主了,“实在要送,让糖糖去吧,以后她不在家,你再去送,也是为大家好。”
陈美慧语气缓和在商量,钟暄和想了想这个境遇,没有坚持,想着等陆云策走了再去看看奶奶。
雪下得越来越紧,在鞭炮声中,烟花中,簌簌落下,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屋顶和田地也都白茫茫一片。
陆奶奶半夜起夜的时候,又发现了孙女的被窝空无一人,被窝冰凉。
陆云策就站在漫天大雪里,望着钟家那盏亮着的小灯,她的暄和姐就在东侧卧室,她以前曾感觉到最温暖的地方,现在成了她不能再去的地方。
想想以后再也没有资格踏进去这个院子了,想想以后再也没有暄和姐了,彻骨的痛又袭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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