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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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esp;&esp;而宁若缺自己是穷苦人家的小孩，小时候吃不饱饭、也上不起学堂，只能为了一个馒头走上战场。

&esp;&esp;殷不染在母亲身边行医问药时，她大概正在和难民抢食。

&esp;&esp;殷不染学琴诵诗时，她估计还在尸山血海里打滚。

&esp;&esp;而后哪怕她幸运的被师尊捡到，走上仙途，乃至最后成为了名闻天下的“剑尊”，她和殷不染依旧不是一类人。

&esp;&esp;她还记得，当初第一次遇见殷不染，她才从无间诡渊里历练归来，匆匆奔赴仙盟例会。

&esp;&esp;踏进议事厅时，浑身犹带妖鬼的煞气，连眼尾沾了血也不知。

&esp;&esp;无人敢上前提醒，唯有殷不染递与她一方干净的手帕，柔声说：“擦一擦，坐下来喝口茶罢。”

&esp;&esp;但她们之间也仅止于此了。

&esp;&esp;与其相信殷不染同她关系亲密，不如信她的剑已经飞升成神，让她这个主人重归于世。

&esp;&esp;“你不信我？”殷不染突然开口，打断了宁若缺的思绪。

&esp;&esp;宁若缺的目光在殷不染脸上停驻一瞬，却再也寻不见当初温柔自持的影子。

&esp;&esp;那双琉璃瞳里，如今只剩下深切的执拗。

&esp;&esp;还有那头白发，从前也是没有的。

&esp;&esp;宁若缺拧眉：“你认出我身份便罢了，为什么还要编这种话，我们之间从未如此过。”

&esp;&esp;听她这样反驳，殷不染也没恼：“鸣鸿六年的上巳，你背我去看了玄素山的日出。”

&esp;&esp;宁若缺仔细回忆了一番，打断：“没有的事，那天我在山巅练剑。”

&esp;&esp;殷不染接着道：“那年五月，你给我带了枝天池梅花。”

&esp;&esp;宁若缺面无表情：“可我明明记得，当时我出海除妖了。”

&esp;&esp;殷不染：“九月，你来碧落川找我，送了我一件礼物。”

&esp;&esp;“我和人打了一架，回玄素养伤了，没出过门。”

&esp;&esp;一来一回，殷不染口中的那些旧事，宁若缺一件都对不上。

&esp;&esp;不仅没有任何印象，还越发觉得，自己做不出来。

&esp;&esp;对质到最后，殷不染敛下眼帘，摸了摸自己右手腕上、那只天青色的玉镯。

&esp;&esp;她眼里的情绪被睫毛遮挡，只余一片沉沉的黑。

&esp;&esp;“你送了我一道剑气。”

&esp;&esp;宁若缺觉得不可思议。

&esp;&esp;她全盛时期的剑气，大概只有上古陨铁才能承载。以她那点家产，吃顿好菜都心疼，怎么可能买得起。

&esp;&esp;“你或许是把别人当成了我，”宁若缺拒绝得斩钉截铁，毫不迟疑地把人推开：“比起旁人的说辞，我更相信自己的记忆。”

&esp;&esp;“旁人？”身后传来殷不染茫然的重复。

&esp;&esp;宁若缺人都走到窗台前了，还是停住了脚步，无可奈何地转身问：“或者，你还能拿出什么证据？”

&esp;&esp;房间的窗户大敞着，冬夜的风无遮无栏的灌进屋内，寒意直往人身上浇。

&esp;&esp;殷不染沉默半晌，嘴唇动了动。

&esp;&esp;白雪堆成的人，忽地一下，唇上咳出点殷红靡艳的血，格外刺眼。

&esp;&esp;宁若缺就眼睁睁地看着，殷不染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尽。

&esp;&esp;明明方才还凶巴巴地拿着刀，转眼就像开败了的白梅花，一阵风过就能跌进泥里。

&esp;&esp;她却还浑不在意地抿尽血迹，用那双铺满水雾的眼睛盯着宁若缺看：“那件东西，不能拿出来。”

&esp;&esp;随后单薄的身形晃了晃，像是要跌倒在地。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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