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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商恪。”
商恪走进先帝殿。大殿内明灯常燃,香烛的烟气汇聚而成空中楼阁,仿佛有徐徐袅袅的身影穿行其中。
“商恪……”
“等你很久了……”
蜃境中重重人影七嘴八舌:
“东海秽气一朝清净,商恪你功不可没……”
“没有天弓与丰隆相助,此事难成……”
“你怀中抱的是谁……”
商恪慢将臂弯中漆黑的一条人形放在座前蒲团上,那原来不是盖的玄黑衣物,而是那人身上墨黑的皮肤。细看之下,竟然是无数爬动的黑字。
“可怜……可怜……”
“他已被秽气侵蚀入骨,放任不管,将化为妖邪……”
商恪皱眉:“怎可不管?我原不曾听说过,他的体质能引来秽气。”
“江宜是天书玄台,法宝受到污秽之物觊觎,情有可原……”
“此子是个好材料,不可不搭救一把……”
“除秽若是易事,诸君又何苦日日烦恼?他如今这个下场,如何挽救倒是没个说法……”
商恪冷冷听着,说:“当年江宜为天雷所劈,虚无上人出无根水救他。无根水能否洗去他身上秽气?”
“此法甚妙……”
“可惜已经一年不曾有闻雨师踪迹,又往何处去寻无根水……”
“雨师常驻洞庭霖宫,或可往彼地寻祂……”
“洞庭八百里大旱,雨师早已不在……”
众声一时安静。细听可知蜃境中在低语讨论。
商恪道:“只怕江宜等不了太久。”
一声道:“商恪,如你愿意,可为他念诵消魔智慧玉清隐书。李桓岭之定海枪杀气深重,可镇妖邪,在先帝殿中为他念咒护持七七四十九日,以消魔智慧书平复他身上的秽气。此法可得一时之解,但仍要寻得雨师无根水……”
香烟散去,满室寂静。
蒲团上,秽气满身蛹动,时而露出一寸白皙皮肤,时而团团扭曲犹如狰狞面具。商恪固知江宜早已失却五感,不会再感到痛楚,然而这情形仍令他想起当初那个在床榻上被活剖心肝的孩子。他不由自主握住江宜的手指。
青女半倚在门口,天外已经破晓。
“此子心性太狠,竟然以身入局,引天雷劈打水心剑,误打误撞助你击败水心。”
商恪皱眉:“是误打误撞,还是胸有成竹,你我心知肚明。”
青女唇角微笑:“你是说,我有意引导他?非也。孰轻孰重我岂会不知?江宜有大任在身,区区一只剑鬼,不值当他牺牲自己。他这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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