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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壁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纤长扭曲。裴书誉像被困在蛛网里的蝶,往前走了几步,最终被无形丝线勒得停下脚步。身后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某人此刻的表情。
陆赫安垂着眼尾,一脸似笑非笑:“怎么了。”
这明知故问的语气,倒像是故意要看他狼狈模样。裴书誉无奈地叹了口气,声线里裹着几分疲惫:“我第一次来,不认识路,麻烦陆上校在前面带路。”
“我以为裴队长是知道路才走这么快呢。”陆赫安歪着头调侃,话语间满是戏谑。那副模样,哪有军部档案里“沉稳持重”的影子,分明连少爷脾性都未褪净。
裴书誉用指节轻轻抵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心中暗自思忖,或许该给军部写封信,建议重新审定关于凯恩斯陆上校的评语。他侧身让出半步,语气里带着克制的疏离:“劳驾。”
两人一前一后,在陆赫安的带领下,停在一扇黑色包厢门前。陆赫安屈指轻叩,门开的瞬间,奢靡气息裹挟着两道目光扑面而来。主位上的陆会长瞥见裴书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恢复平静,他端起茶杯轻抿。
而旁边,那个正在斟茶的omega。裴书誉定定的看了几秒,记忆的一角被掀开——这个omega是三年前他去偷偷看过的陆赫安的联姻对象?!
包厢内的空气仿佛被无形大手攥紧,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裴书誉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陆赫安。对方却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惊讶或慌乱。所有的震惊与不解,都化作裴书誉脸上复杂的神情。
这看起来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也陆赫安因为什么原因带他过来,他总感觉陆赫安瞒着他一些事情。
裴书誉拽着陆赫安的衣袖,将他注意力拉过来一点。低声询问:“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就是你说的单纯吃个饭?”
陆赫安转头,似乎是没听清,他面露不解:“你说什么?”
裴书誉叹气,他已经不记得今晚叹气多少次了。他松开陆赫安的衣袖,“没听见就算了。”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陆会长的眼睛。陆会长优雅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指尖轻点桌面,声音里带着上位者的威严:“赫安,你越来越没规矩了。今天叫你来,是商量你和枳实的婚事。三年过去了,你该成家了,婚期的日子就定在……”
裴书誉顺着陆会长的目光望去,原来他叫乔枳实。
陆会长话未说完,就被陆赫安打断。
陆赫安站在他身前,不着痕迹地隔开对面的目光。
“父亲,稍等。”
说罢,陆赫安便将裴书誉拉出包厢。接下来的话兴许是不能让他听见。
裴书誉挣扎了几下,却敌不过对方的力气,胳膊被攥得生疼:“你到底想干什么?!陆赫安!”
裴书誉看着面前这个人,从重逢到现在,他完全无法理解陆赫安做的每一件事情。面对他的质问,陆赫安却只留下一句:“你在这呆着,等我出来。”便又转身回到包厢内,徒留裴书誉在门外满心疑惑与烦躁。
这小子带他来不会就是炫耀他要结婚了吧?
包厢内的陆会长看去而复返的儿子,嘴角勾起一抹讥笑。“陆赫安。”陆会长一下将茶杯重重磕在桌上,站起来,“你别忘记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我没忘记。”陆赫安倚在门上,慢条斯理地开口:“父亲,您这么着急。是因为下一届选举要开始了,是吗。光爸爸那边的支持不够,所以您还需要乔家的支持。但除了这个婚约,我也有其他办法可以助您坐稳这个位置。”
这句话说得轻巧,仿佛在讨论明日天气。一番言论不仅惊到了陆会长,也让乔枳实的手微微颤抖,头垂得更低。要是有洞,估计乔枳实就躲进去了。
而然陆赫安下一句更像是一枚惊雷扔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陆赫安平静的说:“所以我要解除婚约。”
“叮叮咚——”乔枳实手中的瓷杯突然落地,清脆的碎裂声在包厢内回荡。他脸色惨白地看向陆赫安,陆会长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枳实,你先回去吧。”
等包厢门再次关闭,陆会长才道:“你继续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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