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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唐拿着湿毛巾走过来,里面包裹着冰块:“周生,您先冰敷一下,应该不会起泡。”
周予白接过毛巾,目光却还停留在孟逐身上。她把纸巾揉得皱巴巴攥在手心,眼神落在桌面上,却又忍不住悄悄觑他的手。
“没事,只是溅到了一点。”周予白淡淡地说着,声音比刚才温和了许多,“不疼的。”
见他确实不像说假话,孟逐和易唐也算放下心。
短暂的小插曲过后,几人继续吃着。只是和刚才的沉默相比,气氛松弛了不少。
“咚——”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孟逐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往周予白的方向靠了靠。
“什么声音?!”易唐立刻警觉,朝窗外望去。
街边围着一群人,中间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正守着一个黑乎乎的铁罐。几个小孩子捂着耳朵在旁边蹦蹦跳跳,笑得格外开心。
“原来是爆苞米的。”易唐恍然大悟,“这种土法子挺久没见了,没想到祁镇上还有人在做。”
孟逐也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小时候也挺喜欢吃这个的,就是那动静实在吓人。”
周予白侧目,目光掠过她方才下意识靠近的动作,忽然放下筷子,径直起身出门。
“周生,你去哪?”易唐朝他背影喊。
他没答,几分钟后便回来了,手里拎着两袋热腾腾的苞米。
易唐疑惑地接过:“您这是……”
周予白神色自若地坐下,把袋子放到桌上:“没什么,只是买了刚才那个老人家的苞米,让他早点收摊回去休息。毕竟……”
眸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孟逐身上。
“我们这桌有个胆小鬼,听到那声音会怕。”
孟逐立刻明白“胆小鬼”指的是自己,脸颊一热,小声嘟囔着:“……也没有很害怕好不好。”
周予白瞥了她一眼,唇角勾出极淡的弧度,没拆穿。
*
回程的路上,周予白将那两袋苞米塞给孟逐,“给你的。”
袋子还带着温热的温度,里面的苞米花白白胖胖的,散发着香甜。
孟逐:?
没等她明白什么意思,就见他从地上的礼袋里抽出那个装着香片的小盒子,随手捻在指尖把玩。
“我要这个。”他说得理所当然。
“这是我买个商敬臣的。”
“我用那个换。”周予白朝她怀里的苞米点了点下巴,“苞米多特别啊,商敬臣肯定没吃过这么地道的小吃。”
“……”
她还未反驳,周予白已经把香片盒子塞进了自己口袋,笑得活像只狡黠得逞的狐狸。
“周生,不好了。”
忽然,易唐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切断了轻松的氛围。
周予白的笑意敛去:“钱总那边出事了?”
“嗯。那几个土老板好像发现了,派了车队堵路。工地入口现在全被拦住,钱总的团队进不去。”
周予白的脸色沉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看了孟逐一
眼,吩咐道:“你先送孟逐回去,然后我们去工地。”
“不,”孟逐打断他,“钱总那边肯定着急,别耽搁了。我们一起去。”
周予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孟逐眼神坚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就去工地。”
*
车子驶到工地时,天色已暗,远远就能听见喧嚷声。
入口被红白色的塑料路障围成了铁桶阵,七八辆车歪歪斜斜地停在道路两边,将原本就不宽的乡间小路堵得严严实实。几十个工人聚集在门口,将钱总团队的车辆和工人死死拦在外面。
现场几个大老爷们正扯着嗓子互相叫骂,话语粗鄙难听,气氛剑拔弩张。
钱总派来的领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叫阿钟,额头上全是汗。
“周先生,情况很糟糕。”阿钟一边擦汗一边汇报,“这些人把路都堵死了。他们也很聪明,手里虽然拿着木棒铁管,但就是不动手,只是围堵。我们要是主动起冲突,反而会被他们反咬一口。”
孟逐透过车窗向四周看去,果然发现围堵人群的边缘站着几个人,手里举着手机,显然在录像。
“那怎么办?真让他们堵着,机器进不去,还怎么动工?”易唐急得直搓手,“项目已经拖不起了。”
易唐眉头紧锁,忍不住看向周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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