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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韫鹭叹气。
不过也许是怀孕的这几个月付韫鹭从来没好好休息过,导致肚子里的小孩异常叛逆,哪怕已经四个月了,晚上也常常扰的他睡不好觉。
再又一次半夜起来跑去厕所呕吐的时候,付韫鹭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和梁关月睡同一间房。要是吵到他睡觉的话,付韫鹭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这样的自己。
一个断了手的,怀孕的Alpha。听起来像恐怖故事一样,有点让人恶心。
付韫鹭用清水拍了拍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狼狈又疲惫不堪的自己,有些恍惚。
然后他想到了枕头下面那两盒一直没敢送出去的戒指。
翌日他闲聊似的提起同A结婚的事,联邦允许同性结婚,领取的结婚证同样具有法律效力。
付韫鹭观察梁关月的反应,叫他没回答,抿抿唇,而后笑道:“但和我结婚这种事你应该没兴趣……不过可以戴个戒指挡挡桃花?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随时可以摘下来。”他握了握口袋里的戒指盒,“……不小心弄丢的话也可以买新的。”
梁关月把他的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心里嘲笑付韫鹭紧张到连掩饰都那么拙劣。
他很高冷的留下一句:“看我心情。”
意料之中的答案,付韫鹭马上调理好了自己心里那点失落。
“对了,过几天哥哥我和去个地方。”梁关月捏住他的那只义肢的手指玩弄,“到时候我叫你,你跟我走就好。”
凌晨四点的时候,梁关月晃醒了付韫鹭。付韫鹭最近因为正处孕期休息并不好,因此半夜被叫醒倒没什么反应,不过两秒就撑起身圈住梁关月的脖子,黏糊的亲吻他的脸,有些没醒明白似的问:“怎么了宝贝?怎么来我这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梁关月看了看怀里的人,先是很无语的怔愣下,然后笑了:“我很好,没有不舒服。”
“那就好。”
“可以跟我走吗?哥哥。”
付韫鹭想也没想就说:“好。”
梁关月的手指穿过他后颈的碎发,托住了他的脑袋:“不问我去哪吗?”
“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梁关月带着迷茫的付韫鹭上了车,推他进了副驾驶,自己熟练的打开主驾驶的门,坐下,调了调后视镜,系上安全带,转头对已经端正坐好的付韫鹭问:“清醒过来了吗?”
付韫鹭本还在边打哈欠边系安全带,听到梁关月的话立马把打了一半的哈欠收了回来。他想联邦的平均寿命不是两百多岁吗,为什么自己还没到四十就已经跟不上梁关月的精力了——但又不愿意让坐在旁边的孩子看出窘迫,于是对他微笑道:“嗯,感觉还不错。”
这段时间付韫鹭身体的异常带给他太多折磨,连眼下的青色的黑眼圈都明显了许多,梁关月都看得一清二楚,于是评价:“小孩子真是折磨人。”
付韫鹭缓慢的眨了眨眼,疲惫的大脑一时间没有转过来。
关月为什么突然要说自己折磨人?
付韫鹭连忙道:“不折磨人,我从没这样觉得。”
“……呵。”梁关月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他发动了车子,在踩下油门前俯身亲了亲付韫鹭的嘴角,握住方向盘的食指轻轻敲打把手,翠绿的眼珠在月亮下像婆娑树影,梁关月调侃道,“我现在的身份应该不能算哥哥的小孩儿了吧?是不是该升辈了?”
付韫鹭愣住了,他因这凌晨黑夜里的撩拨而不争气的脸红心跳起来,车厢不算狭窄,但付韫鹭觉得哪哪都呼吸不畅快,他抿抿唇,扭过头去看窗外,哑声道:“……想做。”
梁关月也愣了,他盯着付韫鹭后颈的腺体,眼神几转,最后说:“不行哦,医生说了现在不行,你得再养养。”
付韫鹭知道自己说了不着调的话,尴尬找补道:“……我知道,开玩笑的。”
梁关月笑道:“我刚才说的小孩,可不是指我。”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克服那点‘要强’,“……是你和我的孩子。”
付韫鹭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嘴唇颤抖:“……什么?”
“我说,我俩的……孩子不太省心。”梁关月放慢了车速,“他将你折磨的整晚都睡不了好觉。”
“你怎么会知道……”
梁关月挑眉笑了下:“嗯,虽然我俩分房睡,但你呕吐的声音我想装没听到都很难。”
付韫鹭却说:“吵到你睡觉了,抱歉。”
梁关月无奈的偏头睨了他一眼,说:“今天回去后,搬到我卧室,和我睡一起吧。”他那点气早就消了,不过碍于没有机会提出这个事而已。况且付韫鹭一定会拒绝。
果然,付韫鹭立马道:“那样太打扰你了,你每天还要上班——”
梁关月说:“就这一次机会,你拒绝了,以后就永远睡那间客卧。”
付韫鹭不说话了。
梁关月开车的间隙笑着睨了他一眼:“怎么了哥哥,哑巴了?”又道,“不过我也不想大半夜喊醒你的,是因为我的东西到了,所以想带你去个地方看看。”
梁关月带他去了一所露天餐厅。
付韫鹭觉得很熟悉,直到他坐到了座位上,记忆才涌了上来——这是他第一次带梁关月来吃饭的餐厅。
位于尼诺并亚主城区最高的大厦之顶,能够清晰的俯瞰尼诺并亚最繁华的地段,以及欣赏遥远的天际线,静候太阳的离开或到来。
不过付韫鹭却开始紧张起来,他小心地抬眼观察梁关月的神情和动作,尝试在其中找到一丝不满或怨恨的痕迹。
为什么要带他来这?
他以为……自己与他的那段过往已经被他宽恕。
难道其实没有?所以带他到这来隐晦提点他不要太过得意忘形——自己最近有哪里做的让他不开心了吗?难道是晚上真的吵到他了?还是别的?早上自己不经同意亲他了……这算吗?
即使付韫鹭的大脑已经开始害怕了,但表现出来依然极其稳重,他抿抿唇,然后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温柔问道:“要点餐吗?”
梁关月有些不高兴:“你不要说忘记这里是哪了。”
梁关月可不会忘,那个时候自己坐在这高楼之上,即使美景尽收眼底,也不觉得这些与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但现在为了不费力气就能够看见日出,他托了点关系和很大的价钱,才让这个餐厅大半夜的还要服务且仅服务他和付韫鹭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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