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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郁琉轻道:“人命一事不是儿戏,之于你亦是不妥”
“欸,你是在担心我?”苏清绝微一挑眉,笑道:“人固有自知之明,谁会拿性命去开玩笑?他既然应了必有十成的把握,你说是吧?”话毕,视线落在应酒的人身上。
段横涯见那一番挑衅,眉头一皱,沉声答应。
见此,苏清绝拍手叫好,挥手道:“上酒”
此情此景,金郁琉不再多言,后退一步,在旁静观其变。
衡阳宗的弟子给双方换了灵酒,点上香,此局,为半柱香的时间。
苏清绝随手端起一杯一饮而尽,然后看向对面。
相比于她的漫不经心,段横涯则慎重许多,他仔细看了每一盏酒,亦嗅了酒味,这才端起第三杯酒。
九盏灵酒苏清绝势在必得,是以不论是哪一盏酒,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段横涯则不同,他每一杯酒都喝得小心翼翼。而在他踌躇之时苏清绝已借着自身的灵气将灵酒里的灵气缓缓纳入气海之中。
这本就是一场豪赌,境遇相同,心境不同的两人,有一方,自一开始便就输了。
段横涯在饮下第七杯酒时,面上已经通红一片,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他狰红着眼,看向对面的女子。
苏清绝面色未变分毫,她端起一杯酒,看了段横涯一眼,低头浅饮,待小酌完,嘴角一勾,道:“倒”
话音方落,那双猩红的眸子突然闭上了,见状,天山派的弟子赶忙将人背起送回天山派的居所,酒桌前顿时剩下苏清绝一人,众人只当她是运气好,不料那人径自端起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看向身侧之人,道:“走”
九盏灵酒并非儿戏,而她面色如常,神思清明,堂上顿时寂寂无声,无人敢上前去拦,金郁琉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随她出了玉茗堂。
出了门,苏清绝御剑而起,垂眸道:“上来”
金郁琉飞身而上:“你当真无事?”
“无事,如今酒已饮,你且还恩”飞剑快如流星,苏清绝开门见山道:“抹去神魂印记的法子”
话毕,身后之人并未立即应声,过了一阵,只听他道:“说于你,你欲何为?”
苏清绝也未瞒他:“姜氏欲置我于死地,抹消印记我才能保命”
身后又是一阵沉默,苏清绝已然生了硬抢的心思,不想他突然应了下来:“莫要道于旁人”
苏清绝闻言生怕他反悔似的,忙道:“一言为定,不过,此事你知我知,不能向旁人提及此事。”
金郁琉这次未在犹豫,而是很快应声,苏清绝心下一松,眯了眯眼,临近停在了一处沙滩上。
衡阳宗南临海,此时夜空无垠,满月如盘,月辉铺陈,将海面映得亮如明镜,而周遭浪声涛涛,灵气氤氲,长风洗尘,蔚为壮观。
两人方一落地,苏清绝径自朝金郁琉伸出手,虽是无话,但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金郁琉抬手,莹白修长的食指点上她的手心。
苏清绝勿自疑惑间,一道铭文出现在魂海里,继而传来金郁琉的声音:“抹消印记九死一生,你可要做?”
苏清绝心道:“自然”
金郁琉不在出言,未几,他收回手,苏清绝的掌心却多了一张符纸。
“置于法阵中可护你周全”
“多谢道友”性命攸关,苏清绝自然不会推辞,她欣然收下,随即挥挥手,道:“我练会儿功,道友先行回去吧”
金郁琉微顿片刻,道:“你为何会信一陌路之人?”
苏清绝正高兴着闻言顿时皱了眉头:“秘术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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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郁琉摇了摇头,道:“炼化灵酒需一些时辰,道友请便,在下告辞”
堂堂无相门的弟子应是不会骗人的吧?苏清绝狐疑点头,待他离开,适才盘腿而坐,双手捏诀,将体内因灵酒而疯狂肆虐的灵气缓缓疏引。
九品灵酒,酌饮飞升,所言果然不假,若要炼为己用却有些难度。
她一心炼化灵酒,已到忘我之境,身在彼岸,心在河瀚,周遭的一切仿佛已经悄然远去。
待睁眼时,淡月下沉、残星几点,苏清绝复又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的一抹红晕,周遭浪声依旧,海风舒爽,而身前柴火将息,金郁琉躺在一旁。
对于去而复返的人,诧异间她探身打量,然此人一动不动,似乎并未察觉。
苏清绝神色一变,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道友,道友”
躺着的人依旧毫无动静,苏清绝伸手正要抵上面具,指尖微微一顿,打消了揭开面具的念头,垂手探向他的手腕。
脉搏平缓,没有异处,苏清绝将人打量一番,复又抬手,食指抵上他的眉心,灵识方一探出便被一道力挡了回来,魂海之下隐有神魂,于修士而言,此乃命门,不容旁人探试。
一番动作,苏清绝皱了眉头,周围没有打斗痕迹,他的身体无恙,但人却不醒,这是怎么回事?
沉思半响,所思无果,苏清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沉默着看向天际,眼见东方吐白,天色渐明,这才心下一横,垂眼道:“道友浅睡片刻,待我拔得头筹,便来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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