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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蜃为了吃河鲜宴可谓是大费周章,眼下谁要害他的鱼无异于在往他的逆鳞上踩,很快深林里的幽静便被两人的打斗声打破了,一时间狂风为刀,落叶为刃,携着六亲不认的势头在林中席卷开来。
金郁琉落了道结界,隔开乱人眼目的断枝残叶,蹲在潭边,取出巾帕放入水里:“这件衣袍脏了用浸了清水的湿布擦拭干净即可。”
苏清绝搓衣的手一顿,拿起瞧了瞧,见搓了的地方没有起褶皱,放下心来,不过衣袍柔软,为了擦拭方便,她以力驱之,让衣袍浮在身前。
金郁琉微微拧了拧巾帕,道:“我来吧。”
这等小事自不需要劳烦人帮忙,苏清绝接过巾帕道:“小事而已,无需劳烦你。”
金郁琉看了眼空了的掌心,收了手置于膝上,视线落在她的动作上。
衣袍脏了的地方并不多,她由外至里仔细擦拭,边擦边浣净巾帕,如此往复,待至最后,那条巾帕被浣洗了二十三次,而她的举止不慌不忙,神色平静,不露一丝一毫的情绪,但莫名让人觉察她的不悦。
打理干净,她拿起衣袍,细细看了遍,道:“如何?可是和新的一样?”
九蜃的龙鳞是神物,由它所制衣物不会起皱褪色,即擦即净,不留水迹,亘古如新,何况她已擦拭数次,金郁琉如实道:“与新的别无二致。”
苏清绝再次看向衣袍,神色无多大变化,但自微翘的唇角与微弯的眼眸上泄了几分情绪。
“清绝方才很生气?”
“饶是谁刚穿了件新衣就被弄脏了都会生气吧?”苏清绝站起身,穿起衣袍。
金郁琉以为是九蜃嘲笑她的窘态惹她气恼,现下现自己似乎会错了意,他起身道:“是因为衣衫?”
苏清绝点了点头:“不过我方才见你眼里隐隐有笑意,你为何笑?”
金郁琉复又露出一抹浅笑:“你遇事向来处变不惊,方才怔然之际,模样憨态可掬,颇为可人。”
这该是夸赞人的话吧,苏清绝垂目,讪讪拂了拂衣袍。
此地林深地湿,滑倒了并不奇怪,她也不觉有什么,只是对上他含笑的眼就不禁局促起来,尤其在九蜃肆无忌惮的笑声下愈强烈,再见衣袍脏了,便计较开来,而面前的三人属九蜃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迁怒它迁怒谁?
罢了,她抬头道:“等半个时辰。”
金郁琉微一颔,看向林中追逐交手的两道人影道:“半刻钟后灵傀会将鱼带回来,先将这条鱼带回去吧。”
九蜃闻言立时止了身形,朝两人飞来:“当真?”
“当真。”金郁琉撤去结界,道,“累了歇一歇。”
维持躯壳不容易,九蜃即便交手时没有动用多少气力,但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不过泄一通后气也消了不少,他点了下头,一瞅苏清绝,狐疑道:“为何是半个时辰后?”
“遇到一点事情。”
捉鱼能遇到什么事?九蜃直觉她是不想如自己的意,不悦道:“什么事?”
苏清绝思量一二,问了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鱼在天上飞很奇怪?”
“废话。”九蜃一顿,半信半疑道,“那鱼真成精了?”
连他都知道成精了的东西可以在天上飞,怎就有些人不相信?苏清绝摇头道:“有一处地方离衡阳宗很近,碰上门下弟子了,穷追不舍。”
年前魔族动乱一事,各大宗门为肃清门下来自地宫的弟子费了一番功夫,紧接着神域秘境陨落、魔头出世,接二连三的动乱搅得人心惶惶,各宗门上下都是严阵以待,便是河里游的,天上飞的都要薅起来查看一番,何况还是只在天上飞的水里物?
司央没少与九蜃大打出手,今日难得占了一些上风,不想他竟停了手,有些意犹未尽,走过来接了话道:“衡阳宗的谁?”
“重雨”
众所周知,衡阳宗后起之秀里有三大煞神,一个是心思缜密,笑里藏刀的温殊晏,一个是莽出天际,喜好斗殴的祁宸夜,一个是沉默寡言,狠辣无情的重雨,不巧,苏清绝遇上了其中最难交谈之人。
九蜃哪里管她是谁,怒其不争道:“你怎连个人都摆脱不了?看来还得本尊亲自出马,我的鱼现在在何处?”
“海里。”
“……”
水里的跑去海里可是想让它死?九蜃等不住了,提溜着鱼就想动身,被金郁琉拦了下来:“摆脱不了可是有异?”
苏清绝想了想,道出异常:“不论翻山越岭还是穿河入海,她都能追踪得到。”
金郁琉沉吟片刻,道:“能用追踪术,许是这鱼为她圈养。”
九蜃一听是有主的鱼,马上来了主意:“带她来,我买了它就是。”
司央却道:“对鱼如此上心又怎会轻易割爱?不如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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