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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漫过海露港附近的瀑布崖沿。
水流从数十米高的崖壁轰然坠下,白练似的水幕撞在下方深潭里,溅起的水雾如轻纱般弥漫,在晴好的日光下折射出七道细碎的虹光,像是给崖边镀了层流动的彩边。
温迪抱着那把陪伴他许久的竖琴,随意地站在崖沿凸起的岩石上。
渐变的梢被吹得凌乱翘起,翠绿的披风像一片被风托起的叶子,随着气流的节奏悠悠摆动,边缘还沾着几星刚才溅上来的水珠,却丝毫没影响他的自在。
他指尖搭在琴弦上,漫不经心地拨弄了几下,清越的琴音像泉水叮咚,混着瀑布的轰鸣,竟奇妙地融成了自然乐章里随性又和谐的伴奏。
起初,他的目光落在脚边缠绕的常春藤上——藤蔓正顺着岩石缝隙往上爬,顶端开着几朵淡紫色的小花,被风一吹,颤巍巍地像是要跳舞。
接着,他的视线又掠过崖下翻涌的浪涛,深蓝色的海水卷着白色的泡沫,一下下拍打着崖壁底部,出沉闷又有力量的声响。
最后,温迪的目光终于缓缓飘向了遥远的西方天际。
那里,是蒙德的方向。
“哎呀呀……”他微微眯起蓝绿色的瞳孔,眼尾弯出好看的弧度,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慵懒,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枫丹的水确实很有‘正义’的戏剧性,瀑布也够壮观啦。
可比起这个,还是更怀念风起地那片自由的味道啊……风一吹,整个天空都像飘着蜜似的。”
他把竖琴往肩头又拢了拢,风元素在他周身轻快地流转,带起他间的羽毛装饰,像活过来的小雀似的扑腾着。
“不知道现在风起神像下面,有没有哪个冒失的酒鬼,偷偷带着苹果酒去野餐呢?”温迪的声音被风吹得散在空气里,尾音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要是被我撞见,可得偷偷品尝一下才行。”
话音刚落,崖边的风突然卷来一缕极淡、却无比熟悉的气息——是蒙德风的味道。
温迪眼睛一亮,像只偷到蜜糖的小雀,唇角弯得更明显了:“哈哈,看来连风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悄悄动用了点风元素力,像牵线木偶般,“引”着那缕香气在鼻尖多停留了几秒,“不过嘛,在枫丹多待一阵也不错!这里的水之歌剧、审判演出,都藏着好多新鲜旋律呢。”
他抬起手,对着蒙德的方向虚虚抓了一下,白皙的指尖透过空气,像是要把那片天空特有的、自由又澄澈的蓝,还有风起地的蒲公英绒毛,一并攥进掌心。
随即又带着笑意松开手,任由风把这份念想,连同他刚才那段没说出口的思念,一起捎向遥远的西边。
“等收集够了新的旋律,”温迪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怀里的竖琴上,指尖再次落在弦上,这次的拨弄更认真了些,“回去给那群小家伙弹唱时,肯定又能引来一堆人倾听吟游诗人的篇章啦。
到时候在天使的馈赠,把枫丹的故事混着蒙德的风,唱给大家听……想想就很期待呢。”
竖琴的弦被他轻轻拨动,一串清透的音符流淌出来,混着枫丹瀑布的轰鸣,又染上了几分蒙德的自由气息,悠悠扬扬地飘向了海天交接之处,像是一封跨越了国度的、用音乐写成的信。
时间像被风偷偷揉碎的沙,悄无声息地从指缝间溜走。
当最后一缕白日的炽光被远山吞去大半时,天际已然被晚霞晕染成一幅绚烂的织锦——粉紫、橙红、鎏金,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云间,仿佛神明打翻了调色盘,将最梦幻的色彩都泼向了枫丹的黄昏。
温迪背对着视野开阔的湖畔站着,翠绿的披风被晚风拂得如蝶翼般轻颤,帽檐上那根鹅黄色的羽毛,也随着他浅缓的呼吸,一下下轻轻蹭着他的顶。
远处的山峦浸在渐浓的暮色里,轮廓由清晰的青黛色,慢慢晕成朦胧的暗蓝,唯有峰顶还残留着夕阳最后一笔炽热的橘红。
枫丹的高塔矗立在水天之间,金属外壁在霞光中镀上一层暖金,塔尖折射出的光与湖面倒映的晚霞碎光交相辉映,波纹似的在粼粼水波上晃悠,像一幅刚从画架上取下的、带着诗意的印象派杰作。
他仰头望着那轮悬在山巅边缘的太阳,橘红色的光瀑从云隙间倾泻而下,如融化的金水般泼在他的侧脸,将他蓝绿色的眼眸浸得透亮,漾开细碎的暖芒。
“唔……居然已经这么晚了。”温迪的声音被晚风揉得轻飘飘的,带着几分被眼前美景绊住脚步的慵懒,指尖无意识地在竖琴琴身敲了敲,出沉闷又带着木质共鸣的轻响,“枫丹的黄昏倒是也挺有看头,就是少了点蒙德那股子苹果酒混着蒲公英的香气啊……”
他微微歪头,目光掠过湖面被晚风吹皱的波纹,那里还浮着几片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落叶,像迷路的小帆船。
风托起他的衣角,也把不远处港口传来的、模糊的人群喧嚣送进他耳中——大概是枫丹的居民们,正趁着黄昏余韵,涌向歌剧院或枫丹廷吧。
夕阳最后一缕金辉掠过他梢的瞬间,温迪像是突然被惊醒的顽童,眼睛倏地亮了一下,蓝绿色的瞳孔里闪过活泼的光。
“啊对了对了!”他伸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指节轻轻撞在帽檐上,出“笃”的一声轻响,语气里瞬间多了几分轻快的催促感,“该去接乐悠那孩子啦!”
他顿了顿,想象着乐悠大概还在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里,要么抱着书看得入迷,要么被芙宁娜拉着分享甜点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弯起笑意:“再晚回去,芙宁娜说不定就要拉着他,把新写的‘正义剧场’剧本从头到尾讲一遍了,这样被剧透的话……那孩子性格软,肯定不好意思打断她。”
话音未落,风元素已在他周身欢快地流转起来,透明的风涡卷着地上的草叶与白色小花,绕着他打了个活泼的旋儿。
温迪笑着张开手臂,任由风托着自己缓缓飘向空中,翠绿的身影很快化作天际一抹灵动的剪影,帽檐的羽毛在风里抖得更欢快了。
“走啦走啦,”他低头看着越来越小的湖畔与山峦,嘴里哼起了蒙德的歌谣调子,轻快的旋律被风送得很远,混着枫丹晚霞的余温,像是在给这场“接人之旅”,提前奏响一段轻松又期待的前奏,“去接我们的小龙人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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