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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着手机里的人型说:「我想我认识那个人…,阿伟,他是阿伟。」
「阿伟?」沛沛的身子在我怀里一震。
「嗯,前一阵子大头在咖啡厅里和我们巧遇时,她带来的男朋友,也就是更前一天就车祸身亡的公司同事。」
「……,等一下…,这不对…,」沛沛想到了什么事:「虽然没看到小白脸的尸体,但817号房里的大量血跡根本就能证明他早就死透了,但如果你说小白脸就是阿伟,那阿伟在去年七月就被大头杀死的,之后我们怎么会再看到他?而且,他还一直在你们公司工作欸。」
「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然后她想起来了:「你昨天说的,那天你和大头翻脸时,她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那句话。」
「你说过小白脸的器官被一件件取出来,整整齐齐地排在地上?」我问她。
「嗯,我从地上的血跡看出来的,」沛沛回答:「虽然我也不是那么确定是器官啦…,不过地上有好几大滩的血跡,排列成很抢眼的形状…,所以,你觉得…,那是某种仪式…?」
「如果你说的交鬼是真的,那我一点也不怀疑这就是是大头和撒旦的某种交易。」
「你是说某种让死人復活的交易?」沛沛讶异地问。
「我以为基督徒不会说让死人復活是撒旦会行的神蹟,」我说:「我想,更有可能的是,阿伟早已死去,但大头只是让阿伟的魂魄重新控制他的躯体呢?」
「什么?这有差吗?」沛沛疑惑地问。
「我想可能差很大,」我解释:「人有三魂,胎光、奭灵与幽精,分别掌管人的良知、自我与灵性。人死后胎光与奭灵往天庭与地狱报到,幽精则在墓地徘徊,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孤魂野鬼。换句话说,大头能召唤的三魂只能有胎光一条,所以,她可能与撒旦交易,用其他的邪灵来补齐阿伟的三魂,这样阿伟的躯壳就能被驱动,只是阿伟不太可能还是原来的那个阿伟了。」
「呃…,」沛沛一整个放空:「这也是我妈跟你讲的?」
「没有。」我说,虽然实情是我老是被伯母抓去摃一些灵异谈话节目,你知道的,那种台湾特產。
「好吧…,」沛沛沉吟着:「总而言之,大头召唤阿伟重生,就是为了要让我以为她有了男朋友而让我放下诫心?」
「很有可能。」我耸耸肩。
「但为什么?」大头问:「为什么阿伟的魂魄要听她的?被利用来证明自己意是大头的稻草人,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或许这就是那句『各取所需』的意思了,」我说:「大头杀了阿伟,阿伟的鬼魂势必会想去找大头报仇,但如果真的是死人直,也就是鬼没太多心思,而大头又能欺瞒阿伟说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兇手呢?」
「那大头便可以利用阿伟来捉弄我,而阿伟则以为可以透过大头来找我报仇…,」沛沛叹了好大一口气:「这就是各取所需了…。」
「阿门…。」
「阿门个头啦…,」沛沛在我手臂上狠狠地捏了一记:「看你招惹了什么东西回来!」
「我想招惹的还不止一个…,」我边揉着将要形成的瘀青,边把那晚在沛沛家被女鬼压床的经歷说给她听,然后,我无奈地揉着后颈:「如果再加上房东正门外走来走去,我想大头可能把她那三条人命都赖在我们头上了。」
沛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个女孩为了爱,甘愿杀害三个人,与撒旦交易,然后毁掉她的情敌…,」沛沛越说火气越盛:「你,还,真,是,个,大,情,圣,」她每说一个字就在我背上捶一下,「啊?」
最后这个「啊」字敲得最大力,我拦下她的拳头,「我根本不知道那女人在想什么…,」我手忙脚乱地辩解:「我下了班就回家,连网路帐号也被你监控了,哪有时间跟她打情骂俏?」
「拜託,任谁都知道那只防君子不防小人,」沛沛一边在我怀里扭动着,试图挣脱我捉住她的双手:一边仍不忘伶牙俐齿诬陷我:「你一定有另一隻手机,另一个帐号,哈!你一定还另外偷偷地租了一间房子,好放你那另一台电脑!快点!把你的手机交出来!把你的租约交出来!」
「什么啦?」
「还否认?」
沛沛把我压倒在床上,俩人一阵扭打,我终于顺地翻到她身上,将双手控制在两旁,「投降了吗?」
「没有!」沛沛鬼灵精怪地摇摇头。
「什么?」我伸手到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搔痒。
「啊!投降投降投降投降!投降了啦!」她咯咯地笑着喊道。
「哈!」我翻到她身旁,用手摸摸她的头,顺便弄乱她的头发。
「啊,不要啦…,人家才刚洗好的…。」沛沛碎念着。
我帮着她彿开脸上的发丝,欣赏着她淘气的面庞,眼角馀光则瞄到她薄薄衬衣下隐隐约约的胸形,小巧却迷人,正随着喘息不住起伏。
「搞不好这一切都是多想。」我随口说。
「嗯?」
「我讲的那些全都只是推测,又没证据。」
「是吗?那你怎么解释那些?」她突兀地问道。
「什么?」我没听懂。
「我说,那些!」沛沛用手势又强调了一次,这回,我在她又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恐惧。
然后我也听到了,旅客对面山坡上的树林里,正传来一阵阵凄厉的狗哭声,而房中大片的落地窗窗帘则在不停地掀动,但你知道那后面明明没有人,屋内的气温快速降低,彷彿有东西在吸收着能量,打算要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因另一头的房门正轻轻地发出叩叩叩的撞击声。
我一时答不上话,却见得沛沛思索了片刻,然后突然一个翻身跳下床,快步走到落地窗前,站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唰地一声把两片窗帘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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