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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逾忍不住往他脸上看了一眼,总觉得这张脸上的笑意不太真实。
“看什么?”黎江介瞥了他一眼。
“看你黑着脸习惯了,突然有点不太适应。”书逾说了实话。
“那你的爱好还真挺病态的。”
黎江介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然后靠近了正慢慢减速的旋转木马,正好最后一圈结束,把缘缘直接从木马上抱了下来。
“晕吗?”
缘缘摇了摇头,脸上有点红扑扑的,虽然太阳早已经没了七八月的杀伤力,但是让人出个汗还是轻而易举。
书莘在旁边从自己的小包里拿了湿巾,一副狗腿样:“缘缘快擦擦,不要出汗了。”
黎江介看着书莘也有点好笑,一想到这是书逾他弟弟,更觉得乐了:“走吧,去坐过山车。”
“诶?真的啊!”书莘眼睛瞬间亮了,看着远处高耸的铁轨,跃跃欲试一脸期待。
“是那个,想什么呢!”书逾往他后脑勺拍了下,把他的目光引到了正确的方向。
“……”书莘看着那个毫无气势的幼稚园过山车,茫然地眨了眨眼。
“我喜欢这个!哥哥我可以坐吗?”缘缘却好奇地问。
“可以。”黎江介抱着她,揉了揉她的头顶,语气还有点温柔,和书逾那边的画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坐我旁边吧,我保护你。”书莘立刻见缝插针,自告奋勇,又一次企图抢了人家亲哥哥的风头。
书逾狠狠揪住了他的耳朵,把他往旁边拉:“你给我安耽一点,少说话。”
“……哦。”
小过山车远远看是没什么气势,尤其和后面直上云霄的架势比起来,基本让人没什么欲望。但走近了也没那么不起眼,也有六七米高,而且老少皆宜,非常适合亲子互动。
书莘最后还是成功当上了护花使者,脸上可是半点勉强都没有了,那叫一个专注。
“缘缘别怕,抓着我的手,不高的。”
书逾和黎江介就坐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等到他恬不知耻地牵上了小公主的手,公主的亲哥就不乐意了,扭头对着书逾兴师问罪:“哎,你这弟弟是不是别有用心,太明显了啊。”
实在是太丢人了,但书逾还要面不改色:“什么啊,小孩子而已。”
这也是实话,书莘从小就骚包,从幼儿园开始小姑娘就都爱围着他转,一年级就有本事把前面邻居家同岁的小姑娘拐到家里来吃饭了,还给人扎可爱的小辫子,拿各种好吃的诱惑,弄得人家乐不思蜀,家长来了还直哭,一整个肝肠寸断。
书逾那时候就已经觉得这弟弟了不得了,绝对是基因突变的结果。
不过幸好,没彻底长歪,目前除了自恋的点,暂时还没发现别的苗头。
但是确实……有点太过于殷勤了,是书逾这个亲哥也看不下去的程度,真想给他就地埋了。
黎江介听了他的话,果然也是冷哼了一声:“十五岁,不小了。”
书逾看了他一眼:“那确实,你十五岁都不止牵个小手了。”
摔不死
又是一次嘴比脑子快,书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没忍住,说完之后他就静了两秒,觉得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黎江介太招人烦了,他一个控制不住,就想骂他。
旁边的气压瞬间低了,黎江介好了一早上的脸色终于还是被他搞垮了,看着他的目光一片暴风雨前的阴沉。
书逾抿了抿唇,心里还是很后悔的。
但说都说了,他也收不回来了,道歉对黎江介估计没用。
“……没别的意思,就类比一下。”
黎江介不明情绪地冷笑了声:“那你对我了解的还真不少,花了不少心思吧?”
书逾僵住了,脸上的表情近乎凝固,心里像是被开了一道口子,沙漏似的,被风刮着,盐一样的细沙嵌进了肉里,没有伤痕,却比鲜血淋漓更让人难忘。
坐下的座位已经悄悄离开了起始的位置,速度很缓慢,直到临近拐点,才随着向下的动势,突然加速。书逾的心跳在那一瞬间猛地一个滑拍,心悸之下,脸色愈发苍白。
“这么点高你也怕?”黎江介以为他是恐高,语气又杂着几分刻薄。
书逾自然没说话,身体因为突然的心悸而紧绷着。
“有这么害怕吗?”黎江介在旁边看着他,再不爽的情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态给逼着抛到了脑后,伸手捏住了旁边人的手腕,“害怕就把眼睛闭上,一会儿就结束了,摔不死。”
书逾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夹杂着几声孩童兴奋的呼喊,像是庆祝着自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在空中张开了双臂。
然而即便在凌空达到最高点的那一刻,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被吹得稀薄的空气,和黎江介手心里滚烫的温度。等过了那一个点,他睁了睁眼,目光瞥过自己的腕部,然后轻轻挣脱了下。
黎江介捏的更紧了些:“怕就怕,我又没笑话你。”
书逾听着他语气里的不耐烦,手腕不再动了,只静静感受着贴合处的皮肤湿度不断上升,手心也被热出了一层薄汗。
“这就停了啊,我想再来一次!缘缘你刚才怕不怕?”
“不怕,我也要。”
等安稳回到了,书莘还意犹未尽,伙同缘缘不肯下去。书逾已经站了起来,虽然不是真怕,但腿还是有点发软,大概是刚才那一下心悸的后遗症。旁边的黎江介扶了他一把,出言嘲讽:“你还真是够虚的。”
书逾没有回应他,没那个心情。
“让他们在玩一次吧,我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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