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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说着,将手中文书往尹风面上甩了一甩,道:“在此之前,处一下正事?”
尹风接过文书,心不在焉的低头默念起书上文字:“沈元申诉道士招魂弄虚作假,意图掩埋凶手行凶真相……谢清安也应是料道如此,他是如何猜到的?沽鹤观凭借民众信仰,总是顺成章的插手民间大小适宜,换个角度讲,道士在墨州的权利独大,甚是危险,倘若他们想要行凶杀人……”
尹风想着,眉头紧紧一蹙,抬眼看鬼王,正色道:“爹,此事可否再给我些时日调查?”
鬼王抱起手臂,道:“可以是可以,但你需要多久?这不是个很难办的案子,你何须一拖几日啊?”
尹风道:“我是不需要,但谢清安需要。他是墨州司马,爹你知晓司马在墨州不好当,若此案能助他在墨州站稳脚跟……爹……”
鬼王又翻了个白眼,摆手道:“啊知晓了知晓了,别一口一个谢清安的,也不知你这点像谁。总之,你看着办吧,你小爹还在鬼域等我,我就不在此跟你浪费时间了。走了。哦,过两日中秋,你小爹叫你一定要回去一趟。”
尹风颔首,心中无奈道:“你不也一口一个小爹吗?”
送走鬼王后,尹风便一心投入关于谢清安的事情。
他心道:“哄是该哄,但我总隐隐觉着光是嘴上哄着应是不够的,虽然爹以前教我时并没有说过多的方法,但……我与爹的处境和性子都不相同。谢清安的性子与经历也许小爹大相径庭,直接套用爹教导的方法肯定行不通……”
他低头看文书,继续心道:“……总感觉谢清安需要的不只是甜言蜜语……若我能在再见他之时,将所有棘手的事情都帮他操办完成,再说些好话哄哄,他应就能原谅我了吧……”
他闭了闭目,眉头轻皱,思虑片刻后决意不再思虑,转身便道:“来人,去沽鹤观。”
尹风出门之前,重新捯饬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打扮,才出门便撞见偶然路过的楚知意,楚知意见尹风,讷讷的定在原地,如木头一般。
而尹风也只是看他片刻后,默默别头离开。
尹风疾步如风,心在见到楚知意后又乱了几分。
心虽乱,但他却无暇顾及,满脑子皆是与谢清安有关之事。他心道:“那道士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撒谎,背后定是有隐情,无论如何,得先从他家境与人际方面着手调查。兴许真正的凶手,是与他关系亲密之人。”
清安醉酒
鬼界的眼线广泛,若想知道什么情报,将一直隐匿游荡在沽鹤观中的鬼魂抓来一问便知。
道士秋鹤,家在北方,儿时同父母迁入墨州,十岁开始修道,至今已有二十三年,家中有一妻子,与一八岁小儿,家中长辈只有一老父亲,岳父身患重症,常年卧床不起,妻子性格本分,多年一直恪守妇道,在家照顾长辈,养育小儿。
秋鹤在道观中资历不浅,收入稳定,却是人看着长得着急了些。
其在道观中做事一直本本分分,认识他的鬼魂给出来的评价都出奇的一致——是个很努力的老实人。
尹风独坐银元铺对面的二层茶楼,抿着一杯清茶,紧皱着眉头,沉思着:“老实人?他那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哪里像老实人?倒像是只老狐狸。”
尹风目光微微往外头一瞥,不偏不倚的瞥上隔壁酒楼的二层雅座,谢清安正歪着身子,一手托腮,一手转着酒杯,咧着嘴不知正同对面的凌将军说些什么。
“好气。”尹风默默的收回目光,翻了个白眼,捏茶杯的手隐隐用力。
他心中气有两点,第一点,是谢清安现下正放肆的与别的男人面对着面,喝着酒,谈着天,说着地。第二点,是尹风气自己像个什么偷窥者一般,苟在这隔壁的茶楼默默视奸他们。
“我堂堂鬼太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尹风心中这般念着,一口闷了那茶后,又满上一杯。
他眉头更皱,双肘撑着桌子,硬逼着自己不往那头看,心中继续道:“刚才去沽鹤观时,秋鹤并不在观中。他今日是同时接了多单委托?满墨州的跑?不过说来也怪,当夜发生命案,整个墨州居然没有一个鬼怪在附近,也没有鬼魂目击当时情况。这绝不会是巧合,除非是有人施了鬼怪不能靠近的法术。”
他拧了拧眉头,继续沉思:“但若是会法术之人下的杀手,那沈元尸体有多处溃烂又是为何?那并不是生人能造成的痕迹……不行,光凭文字描述还是不够明确,必须得亲自去验尸才行。”
他这般想着,便要动身,却是见楚知意不知何时来到了他桌前。
他一愣,继而冷笑一声,道:“怎么?不过是没打招呼,就一路追到这来?”
楚知意面无波澜,直接走到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我知道您在调查沈元的案子。我知道凶手是谁,除此之外我还有你想要的其他情报。”
尹风道:“你当我鬼域无人能查了吗?”
楚知意自然的拿起一盏新茶杯,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道:“鬼域势力再大,不也多年查不出冥魈是谁吗?”
尹风一怔,才意识到楚知意这次是带着大情报而来。可见楚知意不像以往那般对他盈盈发笑,他又觉心中不安。
故而尹风发问:“你意欲何为?”
楚知意抿一口茶,低眸轻声念道:“您认为我意欲何为呢?五年里您待我那般冷漠,纵使我如何向您示好,您也熟视无睹。我应当与您划清界限,从此分道扬镳才对。我也不是身份低贱之人,我也是尊贵之躯,怎奈您如此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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