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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唤他的名字?
宁琛一直困在黑暗中无法逃脱,无论他怎么摸索出口,里面散发的冷意都让他忍不住退缩,又黑又冷让他浑身难受。
可是总有一件事堵在心里很难受,他拼命想要寻找答案,总是被地上的石块绊倒,即使磕破脑袋,那件事总是迫使他不断前进前进……
“先……先生……”
宁琛终于冲破了黑暗的桎梏,他缓缓睁开了无法聚焦的眼睛,无法分清自己到底有没有清醒,只感觉有面前有两道人影,他想伸手抚摸那张脸,手指动了动,便没有任何力气了。
耳边传来那阵刺耳的耳鸣声,让他只能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嗫嚅着干巴巴的嘴唇,一点声音都放不出来。
沈景川自从宁琛昏迷那五天里,他就一直守到他身边,等着他清醒那一刻,他本以为宁琛今天不会醒过来的,但瞧见宁琛拇指动了动,他克制不住地站了起来,不断地挥手地说:
“宁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是沈景川,是你的丈夫。”
“宁琛,理理我。”
“……”
宁琛意识开始有些恢复了,他呆愣好久才把努力把视线集中在沈景川身上,他从来没看见先生这么邋遢过,眼圈一片青黑,下巴的胡渣已经不修边幅了,眼神里的担忧都要溢出来了。
沈景川看着宁琛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与自责,他紧紧抓着宁琛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吻,声音抑制不住地哽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来晚了。”
“宁琛,我真的错了,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沈景川再也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宛如一头困兽,抓住他的手腕的手,指节用力地发白。
这低沉有隐忍的声音传入宁琛的耳中,像一道惊雷似在他的脑中炸响,他脑子开始运转,慢慢地感受到手中有一个温热的液体流过指尖,他费力地说出:“先生,不哭……”
“不哭……”
宁琛一周没说过话了,那声音听起来很是沙哑又无力,每一个字都是他用了很多力气说出的,沈景川先是一愣,继而神情激动,他猛然站了起来,把宁琛小心地抱起来靠坐在床榻上,捧住他的脸轻声细语地问:“宁琛,身上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心好疼呀……”
宁琛眼神有些呆滞,听着沈景川的话眼皮动了动,便没有任何动静了,不知为何突然心里突然蔓延升上来难以言喻的酸楚,他嚎啕大哭起来,眼泪溃提般涌了上来,“呜呜呜……”
他右手吃力地抚上平坦的腹部,总感觉自己好少缺失了一段记忆,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脑袋都要炸裂开来,痛地他脸色苍白无血。
半响,镇定好一会儿,才开口吞吞吐吐地说:“先生,我心为什么这么疼……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就让它忘记,不要想了好吗?”
“不好,我感觉浑身都难受,先生我是不是要死了……”宁琛手指掐着沈景川肩膀上的衣服,胸膛上起伏不定,每一次的呼吸就像是把他内脏搅在一块,那种撕扯感让他额头密集的冷汗。
“不会死的,有我在,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沈景川眼底爬上一层痛苦,他把宁琛紧紧抱在怀里。
他极力稳住宁琛的情绪,不敢让那件事引起他精神崩溃,他从热水壶中倒出一杯温水,试了试温度,才敢小心翼翼地放在宁琛的嘴边。
宁琛抿着杯壁把水饮进肚子里,用受伤的神态地看着沈景川,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神去探索萦绕他脑海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沈景川被这样的目光看地不安,他用手蒙住宁琛的眼睛,看着他把水喝完才放下来。
一杯温水下肚,润湿了宁琛的喉咙,精神状况才恢复了一点,可是心里涌出巨大的悲楚让他很难过,他一想要去搜索记忆碎片开看看发生了什么,脑袋就突然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感。
脑子一片空白。
宁琛哽咽地看着沈景川说:“先,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别多想。你只是生了一场病。”沈景川眉眼染上一丝伤感,他嘴角牵起牵强的笑容,借着拉窗帘的理由掩盖眼里的情绪。
“宁琛,明天我带你去公园逛逛好不好?”沈景川站在窗台,把窗户只开地只留下一道缝隙,窗帘往两边用勾子勾住,他用轻松的语气像平常一样跟宁琛说话。
宁琛垂下眼帘,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双手掩面小声啜泣着,眼眶红了一片,瘀堵在心里恐慌与悲楚在清醒过来时被无线放大,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好难过。
“我……真的是生了一场大病吗?”
“先生,你真的没有瞒着我一些事吗……”
沈景川眼里一闪而过的纠结,在宁琛看不到的视线里紧紧攥着拳,很快,他又恢复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地很难看:“没有,我发誓我没有骗你,你真的是只是生了一场病。”
“这样呀,我相信先生不会骗我的。”宁琛浑身上下都像是被车碾压过一样,酸软无力,特别是腹部下方隐隐在泛着痛意,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生说他只是生了一场病而已。
初升的太阳把温暖的光线撒在被子上,窗台上的绿植都被剪成一道剪影,映射在白色的床单上,宁琛眼里的伤心深深刺痛了沈景川的眼睛。
沈景川顿时哽住,被宁琛这么无条件的信任,即使记不起来那件事情了,可是他不知道这到底值得庆幸还是不忍。
就在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真相告知他那一刻,从门外涌进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手上还拿着一本记录表,本来只是寻常的检查患者醒来的身体状况。
但不知为何宁琛一看到他们,脑海中瞬间迸发出几个零碎的记忆碎片,模模糊糊他根本就不知到具体的画面,可是宁琛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双眼瞪地极大,他不断哆嗦地嘴唇,挥动四肢不断地乱踢着,嘶喊道:“别过来,别过来……呜呜呜……”
他甚至都把被子蒙住脸,不敢看他们,断断续续地哭泣声传出来让沈景川心痛地更加厉害,他隔着被子把宁琛抱住,动作有频率地拍着他的脊背安抚,“放轻松,我在,我不会让他们靠近你。”
“先生……我头好痛……”宁琛双手抱着头,眼里惊骇之色抑制不住,他疼地在床上只打滚,痛苦呻吟的声音让沈景川眼里晕染了心疼。
沈景川颤抖伸出手想做些什么,又颓然地放下,终于迈过心里那一关,用被子裹住宁琛不断乱动的身体,紧紧地圈在怀里,动作轻揉着他的太阳穴:“我给你揉揉就不痛了,好不好?”
“他们……走了吗?”宁琛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声音止不住地恐惧,他不敢侧过头去环视一圈,生怕再次看到脑袋会炸裂。
“已经走了,不要害怕,我一直在这里。”
那群医生秉承公事公办的态度,互相小声讨论一番后,已经把宁琛大致病情情况了解差不多,不过还需要精密的仪器设备进行更深层次确认。
沈景川用手掌包住了宁琛整张脸,指腹温柔地摩擦着宁琛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宁琛心情稍缓了一点。
但残留在宁琛那些可怖的记忆如果没有连根拔除的话,他这种状况将会持续复发,宁琛缩在沈景川的怀里,一会喊疼,一会喊饿。
“我已经叫了助理买了一些粥过来,在等等。”沈景川拿着纸巾擦拭掉宁琛眼角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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