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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合适的伴侣,什么是幸福的生活,这不该由世俗规则界定,也不该由血缘关系阻碍,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最适合自己的人是什么样子。
“那…那下次他们回来…”
“不和他们住一起了。”
“妈妈给你介绍对象…”
“告诉她已经有了最好的。”
“我上次看上的那条被别人买走的水果锦囊…”
“我想想办法。”
“那个禁欲一个月……”
“没得商量。”傅柏看向他,抓住被子拉上来盖紧。
少年鼓起脸颊,哼哼唧唧说:“你不是说,那个那个!”
“一码归一码,你应该不想我给你用贞操锁吧。”傅柏一笑,低头咬了一口柔软的脸颊肉,满足地喟叹。
傅雪茶推着他的肩膀哼了一声,“坏死了,你还咬人!他们要是知道你在床上那么凶,肯定不会喜欢你了。”
傅柏含着鼓起的脸颊肉舔了几口,低声说:“手机给你查好不好,省得你天天想东想西。”
“我才不要,能说出这句话一定是提前删完了证据。”少年用一双看起来洞若观火的眼睛看着他,其实也就是说着玩玩罢了,他知道哥哥肯定不会干这种事。
傅柏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带着笑意说:“你就闹吧。”
在几句胡搅蛮缠之后,早就困了的少年渐渐合上了眼睛,这一次的睡梦中,他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
————
旋转的雕花楼梯上,男人迈着慵懒的步伐拾级而下,正好看见了坐在单人沙发里的徐芳琦,年过四十的女人保养的很好,正在对着灯光看自己美甲上的碎钻,看见他的身影,表情微微凝重起来。
她提起一口气,等傅柏走近了才开口:“你和雪茶…还住一个房间?”
傅柏点点头,说:“之前没有,现在是的。”
看着自己儿子云淡风轻的表情,徐芳琦努力想从中看出点什么,但对方八风不动的样子很难看出什么究竟来。她想问点什么,但又怕是自己想多了,只能试探道:“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没必要把他看的那么紧…像他那么大的很多人早就交朋友了。”
傅柏拿起了桌子上的橘子慢慢剥开,柑橘的清香一下子荡漾开来,令人精神一振。他抬眼看向徐芳琦,说:“妈,有话直说吧。”
她这个儿子少年老成,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当做傅家的继承人培养,他爸爸未能接手的产业全部都由他来费心,在傅老爷子严苛刻板的教导之下几乎从未流露出什么少年心性来,跟他们的交流也从来都是点到为止。本来就是以继承人为标杆培养的,到了这个年纪,就算是作为母亲,跟他说话时也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徐芳琦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橘子,轻咳了一声说:“妈妈没有别的意思,你已经快30岁了,该操心操心自己结婚的事情了,别整天把心思都放在弟弟身上。”
傅柏脸色冷了冷,淡淡道:“除了我谁还会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呢,你吗?爸吗?如果只靠你们的话,他不一定能活到这个时候。”
他和傅雪茶差十岁,跟从生下来就被当做继承人看待的他不一样,傅雪茶的出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意外怀孕的徐女士艰难生产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孩子身体有严重缺陷,加上当时他们两个因为观点不合大吵了一架,根本没想到会再有孩子,所以出生之后就把傅雪茶扔在了家里,由佣人抚养着。
而傅柏那时候住在爷爷那里,从小开始就接受各个方面的教育,根本就没怎么见过傅雪茶。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傅雪茶三岁那年的冬天,那一年的雪下的前所未有的大。
已经抽条拔高的傅柏已经隐隐有了男人的身量,迎着风雪回到家拿一份重要资料,很久没有人来踏足的别墅萧条寂寥,那天整个天空都是灰色的,飘着时大时小的雪花。
傅白下了车之后紧了紧自己的围巾,主人家许久未至,连道路的积雪都没有打扫,他深一脚浅一脚走向门口,才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就缩在大门旁边,周围围绕的是一群半大不小的佣人的孩子。
“那蛋糕是给你吃的吗?你爸爸妈妈根本就不喜欢你,不会有人给你过生日的!”
“就是啊,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吗?如果没有我姑姑照顾你,你根本都没东西吃知不知道。”
刺耳尖酸的声音和嘲讽的话语围绕着小小的傅雪茶,他被围成一圈堵在里面,灰扑扑的衣服上有着不止一个人的脚印。漫天的大雪落在身上,但已经好像感受不到冰冷了,他的羽绒服被穿在了周围那些小孩子身上,平常送来的精品水果和礼物也全部没有他的份,在这个属于他的家里,他好像才是寄人篱下的那个。
周围亲戚或许来过几次,佣人们说他调皮,不爱说话,脑子不聪明,绘本看不懂,总是把衣服弄脏,几次之后他在人心里的印象越来越差,后来也只是有钱打过来,别的就无人问津了,就算有,他们也总是听佣人的,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这个家,已经完全被这些佣人占领了。本该用在他身上的钱被挪去为佣人们的小孩儿买吃的,买衣服,送给他的玩具没有他玩的份儿,那些精致的绘本也从来没有一篇是读给他听的。
定期发送过去的视频中,衣服只是在他身上穿了一小下,录完视频过后就会脱下来,因为从小没被教什么,所以他在视频中总是显得呆呆的,就更不惹人喜欢了。
那天他偷偷听保姆给他的孩子读绘本,上面是小熊一家给小熊过生日的场面,他听见保姆用对他从来都是大呼小叫的声音,温柔地对自己的孩子讲着,过生日的时候在生日蜡烛下许下的心愿,未来的一年都会实现,他记住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但蛋糕却被抢走了,快过年了,根本不会有人来。他抢了一根蜡烛在手里,但双拳难敌四手被那些小孩儿踢倒在了地上,推到门外打骂。他蜷缩在一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的许下自己的愿望:希望能有人喜欢自己,希望能有人来救救他,希望他可以过的不那么辛苦。
小熊妈妈说过生日可以许三个愿望,如果觉得他太贪心,那只有一个也可以,随便哪个都好。
傅雪茶紧紧握着那根蜡烛,没有哭。
这个天气如果哭出来,在外面很快就会结冰,脸会很疼。就算哭也不会有人心疼,他们只会嫌自己烦。而且那些人又可以去告状自己不听话贪玩了,他们会得到更多的钱。挨点打骂而已,他们很快就累了,他习惯了也不觉得很疼。
傅雪茶握着蜡烛麻木地看着地面,突然看见了一双靴子落在了面前。
他愣愣抬头,那群孩子看见有人来了,立刻跑回去如鸟兽散。
这是傅雪茶第一次见傅柏,黑色大衣黑色皮靴,从漫天大雪里走来宛如天神降落人间,朝他伸出了温暖的手,给了他一个极具安全感的怀抱。
原来在生日时拿着蜡烛许愿真的有用。
这也是傅柏第一次见傅雪茶,不,这个时候他甚至不叫雪茶,这个名字是傅柏给他起的。
位于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高寒地带,在原始裸露土壤上野蛮生长,先苦后甜的,是雪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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