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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走了,王娇焦急地问:“哥,到底咋回事?”
我指着孙喜财:“小子,你真行啊,说是替我揽生意,去解决什么村子的问题,结果你暗地里给我下套,让我去了就中毒,不得不找人来救。我他妈的要是找不到人呢?是不是这辈子就得困死在那个穷村里了?”
孙喜财眼珠转了几圈,王娇疑惑地问:“我怎么没听明白?”我把经过用最简单的话和她说了一遍,王娇立刻表示不相信:“田哥,这就是你的偏见了。喜财这人是有不少缺点,你也看不上他。可这种事他哪能干得出来?那是丧良心啊!”
“我早就说过吧,田哥从一开始就没看我顺眼过,你看我不顺眼就算了,还总打娇娇的主意,连表妹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孙喜财借机来劲。
王娇很不高兴:“哥,你干这行一年多,难道就没出过差错?每回出错你都得找个人撒气啊?算了算了,这事就过去吧,谁也别提了。”
孙喜财冷笑着:“人家是大生意人,佛牌业巨子,我他妈算个屁啊?谁来都能踩一脚,我是蟑螂?”
王娇脸色难看:“你说你多没用。不干正事让人瞧不起,干正事还让人瞧不起,你死了得了!”
我也没说什么,掏出手机调出那段通话录音,把音量开到最大,开始播放。
刚听第一句话,孙喜财脸色就变了,听完最后一句的时候,王娇瞪大眼睛看着孙喜财,她拿起手机,又重新放了两三遍,这才不甘心地放下手机。孙喜财还在装:“不是,这、这是什么玩意?”
我笑了:“那得问你自己了,你觉得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王娇大叫:“你给我解释,快点!”
孙喜财支支唔唔:“我、我不知道啊,这录音是从哪来的,谁他妈伪造的?”我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王娇气得呼呼直喘,指着孙喜财:“你的声就算烧成灰,我也听得出来!你给我解释清楚了,不然今天咱俩没完!”王娇随手抓起旁边的水杯摔在地上。
我平静地问:“孙喜财,你就算一时糊涂,也不可能预料不到后果。如果我真没找到人救我,就得活活疼死,难道你当时钱迷心窍?”
孙喜财半天没说话,面无表情,最后他嘿嘿笑了:“田哥,我绝对相信你能找到人来救,真的,你是我的偶像啊!”王娇气得要打他,我伸手揪住他衣领:“你小子差点儿把我给坑死,这笔账怎么算?”
“你想咋算就咋算呗,要不你宰了我?”孙喜财嬉笑着回答。我刚要骂他,忽然发现胸前的五毒油项链竟然变得漆黑,我很奇怪,自己身上这次根本没带任何佛牌古曼,怎么会变黑呢?我看了看孙喜财,脖子上光溜溜的,我警觉地问:“你身上戴佛牌了?”
孙喜财说:“啊,没有啊!”
我把项链摘下来,后退几步,变浅了,再靠近他,又变得漆黑,我瞪着他:“你又蒙我?是不是身上戴阴牌了?”
“真没有!”这回孙喜财的表情不像撒谎。
我又问:“别的东西呢?符管、招财虎,身上有纹刺吗?”
孙喜财苦笑:“我从不纹身,要不脱光了给你看看?”他开始脱衣服,我并没阻拦,让他把t恤衫脱掉,果然,身上没任何纹刺。我用手拎着项链贴在他身上,颜色极黑,我大脑急速运转,隐隐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通。于是我假装余怒未消:“财迷心窍,以后长点儿记性,别反害了自己!我走了!”
孙喜财满不在乎地穿衣服,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微笑。我悄悄朝王娇使了个眼色,她说:“哥,我送送你。”
出了佛牌店,大概走了三十来米,确定孙喜财无法听到我们的对话,我才站住脚步。王娇说:“哥,我对他真是太失望了,咋还能干出这种事呢?”
我问她:“娇娇,最近这半个月左右,除了那天你在qq上给我的留言,他还有什么别的异常没有?”
王娇脸红了,想了想,说:“好像有,他最近变成熟了,以前他做事特别不靠谱,咋咋呼呼,干啥啥不成。现在他说话没那么忽悠了,比以前老成了不少。哥,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把心里的怀疑告诉她,可又怕她心慌,万一被我猜中,反而有危害,于是我叹了口气:“没什么,可能他做了几个月佛牌生意,也学狡猾了吧。总之你暗中盯着点儿,要是他有什么特别反常的地方,别忘了偷偷告诉我。”王娇连连点头。
在我招手叫出租车的时候,王娇忽然叫住我,说了个事。大概也就是骨灰盒事件刚解决的两三天后,有天早上醒来,王娇发现睡在床上的孙喜财浑身都是还没干的脏水印,还有水草和泥,又腥又臭,就像掉进河里又爬上来似的,把床都浸脏了。她马上把孙喜财叫醒,问他是怎么回事,结果孙喜财自己也说不清。
回到家,晚上躺在床上,我一直在思索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从骨灰盒事件开始,到今天结束,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没猜通。孙喜财这个人虽然毛病多,爱贪小便宜,但还不至于敢做出坑我害我的事,可现在他不但敢干,而且还并不是害怕,为什么?当初那个已经入灵的宾灵佛牌突然没了阴灵,而现在孙喜财体内明显有阴灵,再加上王娇说的那件反常事件,难道那个八十一岁郑永贵的鬼魂真进到了孙喜财体内?怎么进去的呢?
我给方刚打电话,把这事从头到尾和他说了一遍,方刚说:“怪不得你给我的那条宾灵没入灵,原来是这样,那我就原谅你了。”
我苦笑:“大哥,我不是为了求得你的原谅,是要你帮我分析。”
方刚打了个哈哈:“很明显,他是被鬼上身了,那骨灰盒几次都扔不掉,因为每次都是孙喜财自己捡回来的。”
“什么?他为什么捡回来?”我很惊讶。
方刚说:“他捡回来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被阴灵所影响,只有骨灰盒在孙喜财身边,阴灵才能继续侵蚀他的灵魂,最后附上他的身体,彻底操纵他。”
虽然我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听到这个结果。方刚说:“末阳男的阴灵,连阿赞师父都不愿碰,它比横死的新娘还要厉害!”我不理解,已经活到八十一岁,人生都够本了,还哪来那么大怨气?
方刚哼了声:“你懂个屁,末阳男身上阳气已经耗尽,如果继续活下去,阳气又会慢慢回升。但要是刚巧在八十一岁的时候死掉,这个鬼魂就成了专门吸收阳气的无底洞,人只要沾上就跑不掉,比牛皮糖还粘。”
第0045章火葬场的灵骨塔
这话可把我吓着了,连忙问怎么办。方刚说:“你一直在帮孙喜财把那个骨灰盒送回去,所以这个末阳男的鬼魂对你很不满。后来你又把它渡进佛牌,想送回泰国让阿赞师父镇灵,它就更恨你恨到骨头里。现在它附在孙喜财身上,就可以操纵他和你作对,暗中捣乱,设圈套让你钻。”
我连忙问:“它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把我折磨得越惨,它就越高兴?”
方刚嘿嘿笑了:“鬼可不像人那么变态,喜欢没完没了地折磨人,鬼和人打交道很简单,只有两种,一是帮你,二是弄死你,你明显是后者。”
“啊?那、那我怎么办?”听了这话,我吓得脸都白了。
方刚想了想:“按你说的情况来分析,孙喜财目前刚刚被阴灵附身,还在初级阶段,还有自己的主意。你可以让你表妹和他分手,让他离佛牌店越远越好,这样的话,你所受的阴气也许能慢慢消退,但不保证。”
我苦笑:“我又不是表妹的亲哥,没这个权力啊。”方刚说那就和这两人断开合作,另雇人来佛牌店打工。
我叹了口气:“大哥,你可能是在泰国呆得太久,不了解中国人的习惯。中国是人情社会,我和王娇毕竟有老姨夫这层关系,要是赶走他俩,我家和老姨夫家肯定会有矛盾。我明知道孙喜财被鬼上身而不管,到时候王娇早晚也会埋怨我,关系还得搞僵。最主要的还有一点,在中国开佛牌店性质特殊,很多内情也不方便让外人知道,所以让亲戚看店是最佳选择。”
方刚唉了声:“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你最好趁这个机会带孙喜财来趟泰国,看能不能把他体内的阴灵想办法驱出去。”我要的就是这句话,连忙答应下来,心里打算着,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把孙喜财约到泰国去走一趟。
我的脑海里又开始回放那个穷村的情景,那些连衣服都穿不上的孩子们,脸上全是泥土,双眼却黑漆漆的,眼神仍然那么天真善良。可我不敢想的是,等他们长大成人,是否也会变成洪大爷、王宏和白老三这样的人。
在床上躺了半天,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我却完全睡不着,心里一阵阵发慌。开始以为是饿了,就泡了一袋方便面,可怎么也吃不下去。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心情极度烦躁,总觉得坐立不安,像是被困在什么地方,死活也出不去的感觉。
我在卫生间用冷水反复洗脸、冲头发,但那种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已经抑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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