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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瑾对花火大会的应允是启动逃跑链条中最重要的一个齿轮,但除此之外,要想突破这重重包围圈,景非昨仍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清晨的阳光将卧室映照得一片明亮,景非昨醒过来的时候,身侧已空,残留的体温和枕头上的凹陷证明温瑾也刚起不久。她躺在柔软的床上,没有立即起身,而是闭着眼睛感受了很久阳光的存在,才下床,趿拉着拖鞋去漱口。
景非昨从卧室晃出来时,温瑾正把两杯牛奶端到餐桌上。
两人四目相对。
景非昨就那样懒懒地站着,几缕头发不听话地翘起来,衬衫被她睡得皱巴巴,和眼前这个即使穿着家居服,也可以登上时尚杂志封面的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温瑾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最后定格在她锁骨处的红痕上。
温瑾:“起得正巧,早餐准备好了,刚准备去叫你。”
景非昨没动,只是看着这人过于完美的样子,心里莫名腾升起一点微妙的情绪。明明出力更多,温瑾为什么还能起那么早,还能摆弄出这么一桌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早餐?
她长长叹了口气。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高精力值真的是天生的。
景非昨“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慢吞吞挪到餐桌旁。
温瑾在她对面坐下,没有立即动餐具,而是看着她,自然地问道:“睡得还好吗?”
眼神里是不作假的关切,景非昨怀疑昨天晚上那个将她反复碾碎又重组的是她的另一个人格。
她避开了温瑾的视线,戳破鼓鼓囊囊的煎蛋,看蛋黄流出来,含糊地应:“还行。”
海鸥在窗外掠过,发出清亮的鸣叫。
一顿早饭结束,景非昨忽然抬头看向温瑾:“今天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没有,怎么了吗?”温瑾的声音捎上了些惊讶,景非昨很少主动关心她的日程。
景非昨支着头看她,“今天天气很好,陪我去屋外走走吧,绕着海滩。”
温瑾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加速敲击着胸腔。
除了最初几天,她带着一种展示绝对武力的心态,半强制性地领着景非昨看了一圈这座岛屿外,后者几乎从未主动提出要离开这栋别墅。她大多数时间都窝在沙发里,想方设法给嘴上的话抹上毒药,时不时刺自己一下。
而现在,她主动提出了邀请,巨大的幸福感让温瑾心神摇曳,她甚至无暇去深思这背后是否藏着别的意图。
“当然可以。”温瑾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迫不及待的喜悦,她扫了一眼景非昨的穿着,又变得有些心虚,“我去给你拿套衣服。”
……
今天的天气确实非常不错,阳光金灿灿,却不灼热,海风拂面,空气带着热带植物的浓郁芬芳,海浪拍打海岸,大自然的奏乐。
温瑾给景非昨准备的衣服休闲又舒适,遮住了那些星星点点的痕迹,两个人沿着月牙形的海湾边缘缓缓走着,像是一对来度假的普通情侣。
景非昨在细腻的白沙上留下一串鞋印,她偏头问身侧的人:“绕上一圈要多久?”
“可能有七八公里,要是走累了,我叫人来接。”温瑾露出个笑容,“小三轮,还可以兜风。”
景非昨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面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里却在一点点填补岛屿的形状,扫过一些显眼的建筑和山丘,默默在心底记下。
景非昨忽然停下,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子,然后任由它们从指缝流下,“这里的沙子好像没有那边细。”
“嗯,那边海湾平静,沉积下来的沙质更好。”
温瑾站在旁边,目光落在她身上。景非昨对周遭环境产生任何新的兴趣,都像是对自己的认可,这种感觉让温瑾心中的幸福感愈发满溢。
景非昨指向远处海面上一个巨大的黑影:“那个是什么?”
“一块大礁石,退潮的时候会露出水面更多一些,上面有很多贝类。”温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喜欢的话,下次可以开船带你过去看看。”
景非昨站起身,不置可否:“再说吧。”
她继续往前走,心里记下那个可以作为海上参照物的礁石方位。
她们走得很慢,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的,却和别墅内那些充斥着对抗或情欲的凝滞截然不同。风声、浪声、鸟叫声,填充了言语间的缝隙,像一张无形的网,柔软地把两个人拉在一起。
景非昨能轻易感受到身边这人的气息——虽然她这两个月已经彻底被温瑾的味道包裹了,但此刻,这气息和海风交织,竟奇异地让她纷乱的心绪沉淀下来。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次海上的日出。彼时,她满心以为这只是一次正常的“收藏”流程,为那张日出时分的相片欢喜无比;天知道,自己会和这人纠缠至今,她坐上一辆高速疾驰的赛车,而方向盘不在手中。
前方是一小片探入海中的礁石区,浪花拍打,碎成千万雪白的泡沫,发出比在沙滩上更响亮的轰鸣。
景非昨驻足看了一会儿,有几滴飞溅的水沫沾在脸颊上,带来舒适的冰凉。
温瑾:“冷吗?”
景非昨摇摇头:“能穿裤子就不冷。”
这话让温瑾心里一紧,意识到这只是玩笑,并非对自己的嘲讽后,才松口气。
她正想拂去景非昨脸上的水珠,又听见后者轻声道:“力量感,不一样。”
温瑾有些怔愣,但很快明白过来她指的是海浪。
“浪是同一阵浪,只是打在软的沙子上就温柔,拍在硬的石头上就激烈。”温瑾的手轻轻擦过景非昨的脸颊,“全看你怎么选。”
景非昨不接茬,只是迈开脚步,绕过了这片区域。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景非昨在心中已经大致勾勒出了这个核心区域的轮廓,以及几个关键地标的位置和形状。信息足够,过犹不及,她终于停下脚步,露出了一丝倦怠。
温瑾立即察觉,关切询问:“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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