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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当初祝姝明怕他知道了拒绝,才把这份协议的事情隐瞒了下来,先斩后奏了。可凭什么偏偏又是他,祝安津不甘心,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还可以和蒋平延拥抱共枕的人:“这么多年,你找了那么多情人,哪一个不能做这个事情?”蒋平延抬眉看他,轻描淡写地评价:“都太结实了,抱着硌人,有更好的我为什么不用。”祝安津想起来了那天在酒吧里看见的那个身高体宽的情人,确实结实,看起来也和蒋平延一样,浑身肌肉,抱在一起就是硬碰硬了。祝安津距离四年前已经长高长大了不少,他还要挣扎:“我也结实,好不到哪里去,你可以去找一个更柔软的。”蒋平延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扫了,不置可否,把手里的笔递给了他:“签字吧,祝姝明早就替你答应下了,你不签,她拿了我的十亿注资,有的是手段逼你签,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坐在这里了。”祝安津也无话可说了。蒋平延说的没什么错,也算不上威胁,都能堂而皇之买下人置换心脏了,祝姝明的确是能干出来不是人的事。他捏着纸,手指太用力,那张崭新的纸已经被捏折了一条边,延伸出来弯曲的痕迹:“这里离我的店太远了,我不能住在这里,否则每天都要失去至少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蒋平延往外递的笔转了半圈,收回了。他把那张就要被捏碎的纸从祝安津的手里抽走,极其草率地把“乙方自愿居住于甲方处所”这十来个字划掉了,而后龙飞凤舞在上面写了新的一行:乙方自愿与甲方居住。然后他再次把两者递??到了祝安津面前:“签吧。”祝安津没有伸手接:“这样的合约还算数吗?”“你觉得呢?”显然又是那句话——他说了算。祝安津接了笔和纸,握着毛球的右手张开了点儿,几颗小东西轻飘飘地从他的手心落下来,他连忙连手指带笔一起收紧了,没回答,只是又问:“这和之前的有什么区别?”蒋平延的手掌滑向了西裤,看起来似乎是想要找烟,又摸了一手空,只能作罢:“现在协议没规定必须要住在这里了。”“那住在哪里?”蒋平延看着他绷紧的指骨,开了口:“我搬去你那里。”“你搬去我那里?”祝安津刚写了姓的偏旁,停笔了。他还要再说点什么,蒋平延向前倾了点身体,直接握住了他的右手,压着,一笔一划写他的名字,写完了,才松开:“嗯。”他把笔从祝安津的手里抽出来,带出来了一连串的小毛球,又把纸拉过来点儿,在甲方的位置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了,又问还没反应过来的祝安津:“你今晚住哪里?”祝安津的手心很热,手背也很热,盯着那与自己的字不太相匹配的签名,声音轻了:“我要回家。”“那你再坐一会儿,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蒋平延站起来了,垂眸盯着他,无声地询问他是否还有别的意见。祝安津捏着手里所剩无几的毛球:“你今晚要住在我家?”“合约已经生效了,不止今晚,以后每一晚我都会在你家。”祝安津实在不愿意每天防备:“我觉得你搬去我家不太方便。我是租的房子,也没有和房东说过要带人回去,何况那房子很小,只有四十平米不到,你睡不习惯。”蒋平延却不为所动:“睡多了就习惯了,你现在和房东说也一样。”“他不同意呢?”“我就把他的房子买下来。”蒋平延收走了那张看起来和废纸没什么区别的协议,给他指了个方向:“这里平时没怎么用,一楼只有卫生间里有垃圾桶,去把你的垃圾扔了吧。”他说的显然是祝安津从毛衣上揪下来的小球。祝安津觉得蒋平延说得还是委婉了,可能在蒋平延眼里,他身上的这件毛衣也是垃圾。蒋平延又上楼了,祝安津还懵懵地坐着,只觉得这几天的信息量太大,他的脑子有些过载,运转不过来了。一直到安静的楼上再次传来了拖鞋踩着水的声音,一点点近了,他才像是回过了神,起身往卫生间走,把毛球扔了,又洗了个手。再出来,蒋平延已经站在客厅里等他了,人也换了一件米白色的半高领毛衣,看起来和他身上的非常相似,就好像故意和他对比一样。祝安津只觉得自己刚才为起球的毛衣感到不自在实在不得当,他要真是在意了,才让蒋平延那高高在上的心理被满足了。于是他就当没看出来,走了过去,先路过了人,把衣架上挂着的大衣穿上了,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穿的棉服还在小郑开来接他的那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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