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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定主意,便笑道:“我说那个詹国公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说你是怎么教子的?一个大男人,去勾引人家有了婚约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知羞耻的?不仅如此,还闹到陛下面前来了,我真是替你害臊。”
凉国公感觉喉头一阵腥甜,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忙从宫侍手中接过巾帕猛咳,一边咳一边瞪着南弘。
南弘看他这反应,又去瞧了一眼于方定,眼神得意。
想不到吧,老子三言两语就替你出气了,还不快感谢我?
哪料到,他以为是邀功,在于方定看来就是赤裸裸的嘲讽。勾搭有了婚约的小姑娘,还能有谁,说的不就是他孙子吗?他个老不死的在这指桑骂槐什么?
雍林听他们吵了半晌,也难得管,最后只抬了抬手,让众臣都闭嘴,看向詹四郎问道:“可是于十郎说的这样?”
詹四郎摇了摇头,又将经过说了一遍。原是刚才郑四娘快掉到水里去了,他扶了一把,在于十郎眼里就成了挽手。后来郑四娘为了感谢他的搭救之恩,就送了些糕点,在于十郎眼里就是私相授受。
于十郎自己干过类似的事,成日杯弓蛇影的,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登时大怒,也不等詹四郎解释,直接打了起来。
虽是于十郎先动的手,可凉国公家是武将世家,詹四郎从小习武,甚至还击杀过小股瓦剌兵,而于十郎虽然也是习武不辍,且抢占了先机,到底是比不过詹四郎的,再加上刚才围观的人里头,不知是谁在浑水摸鱼,时不时趁机踹他一脚。现下又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声音都透着沙哑。
于方定没想到自己孙子这么蠢,差点跟凉国公一样呕出腥甜来,他尴尬的笑了笑,“陛下,这、这都是误会。”
“亚圣都说过,嫂溺不援,是豺狼也。于卿饱读诗书,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判?”雍林沉声问道。
于方定气疯了,心里又给南弘和凉国公狠记了一笔,赔笑道:“是十郎的过错,凉国公要怎样,我们家别无二话的。”
凉国公没想到他又把球踢回给了自己,愣住了,暗自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他说轻了自己不痛快,说重了给陛下印象不好。
想了半天,他灵机一动,“陛下,臣自然没有别的想法,按我《大楚律令》处理就行。这于十郎殴皇家亲眷,按律应当......”
雍林挥了挥手,不悦的看着他,“不过一点小孩子矛盾而已,儿郎打一场架,说不定关系还更好,你就扯到这上面来了?何况十郎受的伤还更重,詹卿,适可而止。”
凉国公心里霎时凉了半截,他就知道,皇帝心里果然是偏向于方定那老东西的。
“就让人将十郎打几板子,回头让他去给詹四赔罪。”雍林今日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管了管这个事,不过就是贵族小郎君打架而已,哪就这么严重了,他问于方定道:“于卿,你看如何?”
于方定躬身应道:“是,臣回去后,一定让他父亲好好管教他。”
见着球赛快结束了,南知意嫌热,便想出去透透风再回来。
小姑娘撩了一会水,感觉凉快了几分,才准备往回走去,一回首,便见雍淮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南知意吃了一惊,下意识问道:“雍淮哥哥,你们打完了?你赢了吗?”
第50章
听到小姑娘清泠泠的声音,雍淮眼底浮现笑意,“赢了。”
“哇!”小姑娘惊叹一声,转而又有些忧心,“那我二哥,岂不是输了?”
“是啊。”雍淮戏谑的看着她,“我赢了,你不夸我?”
南知意看着他,犹犹豫豫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说道:“那好吧,满足你,你、你好厉害呀!”
雍淮原本只是想要逗她一逗,等小姑娘真的说出夸赞的话时,他心里升起一股莫大的满足感,舒坦到了极点。
暖风从池水对岸吹拂而来,风力遒劲,岸边植着的几排花树被吹拂的沙沙作响,树叶摇动的声音宛如雨点一般细细密密。
南知意歪着头,问道:“你不是赢了吗,怎么还跑出来了?”不是说赢的那一队有奖赏,就算他不需要这些奖赏,还能有时间跑出来?
雍淮温声道:“我见你出来了,估摸着你是在这附近玩耍,便过来了。”
见小姑娘还站在这同自己说话,他又试探着问道:“那边有桃林,我带你去摘桃子?”
“我才不要,”南知意哼了哼,“我家中院子里都有桃树。”
雍淮靠近了几分,试图去捋一捋她毛茸茸的碎发,见她没有排斥,便欣喜万分,又想要靠近更多。
他迫得这样近,在他高大身形的压迫下,南知意忍不住低下头去。甫一低头,她便看到雍淮还挂着那个橙色的荷包,小姑娘的面颊,一下子就红了,她忍不住说:“你打马球的时候,怎么还挂着荷包呀?要是缠到画杖上可怎么办?”
雍淮唇角带笑,揪了揪她的脸,“我先前解了,下场后才挂上的。”小姑娘的肌肤温润柔腻,触之宛如美玉一般光滑,雍淮悄悄地捻了捻指腹。
南知意抬手将他的手扒拉开,抱怨道:“别捏了,疼死了。”
又看了他一眼,嘀咕道:“讨厌鬼!”
雍淮向来是拿她没有半分办法的,便只得自己先低头认错,又哄了好一会,小姑娘才重新露出笑脸来。
他引着小姑娘,沿着宫墙一路走着,石榴花开得正艳,红得犹如霞光火焰,竟比宫墙还要浓艳炽热三分。
忽的,他折了一枝,别在南知意的发间。
这般秾丽的颜色,轻巧巧的落在小姑娘的满头绿云上,却丝毫不显得俗气,只让人觉得她肤色洁白如雪,而她如画般的眉眼也令这颜色更为娇艳。
“绡绡。”雍淮沙哑了嗓音,再次说道:“我喜欢你。”
这一次,小姑娘没了惊慌失措的神情,只抬眸看他,眼中更多的是迷茫之色,犹如一只小鹿般,眸色清澈,引人沉迷。
雍淮又道:“要不要嫁给我?”
从未有人同南知意提起过这些事,她咬着唇,半晌才道:“我、我不知道呀。”
雍淮顿了顿,俯身看向她,眸色温和,循循善诱道:“阿绡,你喜不喜欢我?”
这样直白的问题,令小姑娘羞于直言,呼吸声急促了几分,掌心都出了薄薄一层细汗。她这般模样,雍淮顿时低笑出声,替她将石榴花上的露珠拂去。
南知意霎时恼了,轻轻踢了他一脚,“你笑什么笑!”真讨厌!
语气凶巴巴的,可是却一点都不吓人,无端端的惹人怜爱,令人想要更加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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