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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什么事吗?他掉东西了?”“我这边航天中心医院急诊科,他昏迷了,家属尽快过来吧。”电梯间脚步声加快,浅色分趾芭蕾鞋凌乱交错,踩过一片片大理石波浪纹理。“他怎么了啊?”孟盼沅呼吸急促,脱口而出。“具体情况你到了之后问医生吧。”夜间的城市道路两旁,霓虹灯串成透明珠链。一辆白色小车左钻右拐,穿梭在车流中。偶尔喇叭声连续响起,任谁听了都知道这车在赶时间。“前方道路限速70,您已超速”车内导航生硬提醒,孟盼沅半咬嘴唇,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满脸焦虑。她在心里祈祷:别堵车,别堵车。平常人高马大的人,怎么就昏迷了。燃油小白车安稳地开了这么久,没想到还会有和时间赛跑的一天。急转过繁忙街道,绕开拥堵路口,医院白色大楼在暗夜中渐渐清晰。车轮因为急刹和沥青地面摩擦出异响,孟盼沅一把停进车位,快速开门,往亮着急诊灯牌的方向跑去。爬过短梯,进门,过安检,急诊大厅消毒水气味弥漫。十点已过,大厅里却还是人满为患,休息座椅上大都坐着昏沉的老人小孩。两个男生搀着一个右腿缠着绷带的小个子,从孟盼沅旁边经过,“你好嗯昏迷,我是家属,半小时前有人打电话通知我过来的。”孟盼沅上半身趴在询诊台,伸长脖子朝里磕磕绊绊地问道。穿着白色套服的护士,手敲键盘,瞟了她一眼。“病人姓名。”“江隙,江河的江,缝隙的隙。”护士滑动鼠标,对着屏幕小声念着:“江隙交通事故头部撞击你这边直走,右拐到头,三号厅,四床位。”“谢谢。”顺着护士手指的方向,孟盼沅抬腿就跑。两边裤脚在跑动中,摩擦出哗哗细响。她手指攥紧,屏住呼吸,不敢多想。三号急诊厅里,温度较低。八张床位,对立排开,医疗器材架在床位之间,个别还有拉帘隔挡视线。两位护士和一位男医生在最里头的一张床位边忙活着。孟盼沅进门后数着序号,一,二,三四就在身后,她却没有转头,指尖开始控制不住的轻颤。越靠近,越情怯,越畏缩。她有点不想看到神采奕奕的江隙,死气沉沉地躺在病床上。指甲刻进手心,强制转头。四号床上的男人盖着薄被,头上缠满纱布。孟盼沅没敢细看,抬起手,点亮手机,这个状况她搞不定,得通知任老师。状态栏里几条错过的未接来电提示跳出,大拇指颤颤巍巍地点开。全是江隙一个小时前打来的。一口气堵在胸口,喘不上来,腹部隐隐绞痛。她顾不上管自己,焦急地翻着联系人。“你怎么来这儿了?”孟盼沅含着的肩膀被人从后方拍了一下,紧张的身躯蓦地一晃。这声音太熟,她这辈子估计都忘不掉,但明明人应该躺在床上啊。幻听了?急转头,江隙好端端地出现在身后。他撇头,收起如剑似刀般的眼神:“怎么了?眼睛怎么红成这样?”孟盼沅眸光幽深,沉默地用双手来回扒拉江隙身体仔细检查着,一股酒气钻进鼻息。江隙放松站着,任凭小白猫抓掰处置。一圈看下来,除了右边手肘有道巴掌长的划痕,没有其他外伤。“这床上是谁。”孟盼沅咕哝着问。“我爸公司秘书。”“他登记的怎么是你的身份信息?”“我喝酒了,他开的车,被撞了,证件手机都在车上,医院搞错了。”江隙简单回顾事情经过。“你俩在一起,为什么会搞错。”“嗯,好问题,为什么呢?”“我问你呢。”孟盼沅话里开始夹带怒意。江隙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低头,若有所思。隔壁床位上的中年男人急促地咳嗽起来。动静有点大,一个护士回过头,往这边走来。他挪身,横挡在隔壁床位与孟盼沅之间:“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担心我了。”“这随便躺着谁,我都会担心。”孟盼沅把跑乱的碎发夹到耳后。江隙乏力地笑了。四号床上挂着的透明吊瓶,缓慢滴着液。他掀开被子,探了一下严秘书手部温度。然后稍微弯腰,牵起孟盼沅的手,往外走:“我去把信息更正一下,你开车来的吗?”“嗯。”“他怎么样?严重吗?”孟盼沅边往外走,边回头。“没什么大事,就是撞到头了,估计还得一两个小时才能醒,你是在这儿等我,还是自己先回家,我得在这儿等严秘书老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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