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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扫码声音响起。叮铃——拉门声音传来。孟盼沅转过脸庞,她的目光穿越梦境的界限,定格在那熟悉而又遥远的背影之上。他好像没什么变化,从后面看,只是头发更短了些。他没认出来,就好。她捏着手暗示自己。后半夜的工作,她又开始心神不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早上七点不到,娟姐提前来交班,解救了她。娟姐从用过的外卖袋里拿出自己蒸的包子,递给孟盼沅一个:“趁热吃两口。”“谢谢娟姐,那我先走啦。”孟盼沅脱下员工马甲,拿上手机,拉开便利店的门:“娟姐,晚上给你带你最爱吃的那家面条啊。”“不用,我今天晚上可要去吃大餐。”娟姐冲她挤了下眼睛。孟盼沅简单笑笑,出了便利店,右转往租房方向走。她嘴里嚼着包子,手机有未读消息,她低头,没注意两边。“下班了?”低沉的声音和深秋落叶一起,簌簌坠地。孟盼沅后背酥麻,不敢抬头,她双腿同步提速。不是早走了吗?怎么还在这?浓厚烟味袭来,挡在她身前。“哑巴了?”她缓慢抬头,好似零部件生锈。他的下巴,他的鼻尖,渐渐清晰。孟盼沅抬眼,在湿冷的十月初,终于重新和江隙对视。他双眼全是红血丝,本就不宽的双眼皮,快被挤压成内双,眉眼愈发锐利。“好久不见,这么巧啊。”孟盼沅喃喃细语。江隙没说话,开始重重咳嗽,他抬出右手捂住嘴。孟盼沅一眼就看到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只是简单的银色素圈,看进眼里却好像繁复锁芯,套住她闭塞的呼吸。“巧?”江隙压住喉间不适,沙哑吐息。“哈哈,是挺巧的啊。”孟盼沅咽下没嚼完的包子:“你吃早饭了吗,要不带你……”“吃过了。”话没问完,就被江隙的冷漠打断。他看了孟盼沅一眼后,转身便走。之后的几天,江隙晚上不定时的会到便利店买烟,偶尔还会拿瓶大水。两人的交流也仅限拿烟,或者连拿烟都不用说,江隙站到柜台前,孟盼沅默默递烟给他。中间有两次,孟盼沅看他实在憔悴,主动想说点什么,但江隙压根不给机会,结账就走。“明日起,寒潮天气将自西向东影响我国大部地区……”孟盼沅趁着便利店没人的空档,看着天气预报,自从614大暴雨后,她便养成了这个习惯。便利店门框被劲风吹得哐哐响。今天她马上就要交班,这一晚上,江隙都没来。“盼盼,发什么呆呢?”娟姐的手在眼前晃动,孟盼沅回过神来。走出便利店,早晨的温度比前夜还低,她把脖子缩进宽松的灰色毛衣里。深色长裙被风刮得往后折叠。孟盼沅沿着街边店面的遮挡,低头往前。“美女,又碰见了。”之前要联系方式的年轻工服男拦住去路,孟盼沅拐过他,继续走:“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呵呵,还是这么高冷啊,一起玩玩有什么的。”右边手腕被粗糙手掌拉住,孟盼沅挣脱不能,她使劲抬手,张口就要咬。男人的自尊心再次受损,一巴掌朝孟盼沅脸上扇来。她抬起左手紧急挡在眼前,预想中的痛感却迟迟未落。在一声怪叫中,右手也重获自由。孟盼沅拿开眼前的手。同样深色卫衣休闲裤的江隙,出现在身前,他狠厉地甩掉工服男的手,嗓音漠然:“滚。”工服男欺软怕硬,色心再大也灰溜溜地跑开。江隙拍了拍手,街边早餐店蒸笼里的热气顺着冷风吹到他身旁,他像是站在一片迷幻的雾里。“你想我好,你就这么过,是么?”数月前的那个暴雨夜里,未完成的话题,终于在今晨续篇重提。“我不是挺好的嘛,又轻松,又自在。”孟盼沅转动了下刚被禁锢的手腕。“那请问你这两坨大黑眼圈什么意思。”被看破,她开始糊弄:“偶尔上上夜班嘛,很正常。”江隙走出雾气范围,在孟盼沅面前站定:“住哪儿?”“啊?”“多大屋子?”孟盼沅越听越糊涂:“什么啊?”“还要我再问一遍?”大早上吃的什么型号的火药啊,口气这么凶,孟盼沅瘪了下嘴,扒开嘴角的碎发:“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江隙撩了她一眼,提腿就往便利店走。“娟姐是吧?你不说,我问她。”孟盼沅急忙跑上去,呼哧呼哧地扽住江隙右手:“……欸欸欸,你别吵着人家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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