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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够了。夜已深,眼泪逐渐平息,两人躺在床上,谁也睡不着。最终是江祈安没忍住,先开了口,“穗岁是我的孩子?”“废话!”“那杨玄昭……”“我让他滚了!”“那我们……”“随你!”江祈安下一句话说不下去了,喉咙哽咽得厉害,夹着咳嗽抽泣了会儿,他哑着声挤出一句话,“千禧……生孩子很痛吧?”千禧心里软了一块,“痛,可痛了,恨不能有个人替我痛一遭。”“那我要怎么才能替你痛这一遭?”千禧气极反笑,“那你再让马蜂叮一回?”江祈安:“……”他沉默不语,千禧却来了劲儿,她胳膊撑着头靠他更近了些,两人的发丝在枕头上凌乱地交缠,她撑的枕头很软,凑过来时,几乎就在耳畔吹气,“被马蜂蛰了到底有没有事儿呀?”冰冷与滚烫交替,江祈安耳郭一阵酥麻,脑子里满是方才酥香雪白,喉结开始不安分地扯动,“有事的,病灶会变得肿胀,久而久之,越发不能消解,成了顽疾。”“那怎么治?”江祈安大着胆子道,“听说花蜜能治。”“哪里有花蜜呀?”没想到她竟然应了,他继续放肆,“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喔……”千禧又睡下了,“大夫说你要静养,等你病好了……”话音未落,江祈安滚烫的唇便倾轧而上,无比狂乱,无比急切,无比暴戾。不可能等病好了,他迫切想要探入她的内心深处,迫切地想找回他丢失的魂魄。他明确知道要去哪里找。乱来也好,宣泄也好,千禧都认了,她怀孕的时候就会做难以启齿的梦,醒来时常常失落不已。但此刻,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温度,脸,手,脖颈,唇烫得像是坏掉了,她不禁使劲力气去推他,“都病了,不要这样……”他将头埋入她的脖颈间,发丝纠缠打结她胸脯那一片洇湿上,脸颊不停轻蹭。像拱她的小狗脑袋。人有欲,但她不能馋得那么丧心病狂,把人烧死了可如何是好啊!她半是请求半是撒娇,“不要,会死人的……”“不会。”这两字他咬得重。说不会就不会,江祈安病恹恹好久,今日他吃了饭洗了澡,绝不可能,病是说没就没,于是他寻着暗路探寻,那里有他留下的记号。千禧动摇不已,阻止不及,便被劈开了山峦。生完孩子的不适应,让她缓了好一阵,才逐渐接纳。长长呼出一口气,她软了声音,“好……好烫……”江祈安生了一场大病,越养越虚弱,大夫开始怀疑自己医术。病体未愈,他就嚷嚷着要回岚县过年,早走早安心。马车驶过了极寒的地带,往南方行,山也变青了,薄薄一件羽绒衣足以御寒。路上千禧总探他的额头,“怎么就是不好呢?你药喝哪儿去了?”江祈安别过头,眸中一闪而过的心虚,“那大夫医术不好。”“是么?人家是名医,你把药倒了?”千禧很是怀疑,好几次在他身上没闻到药味,“你别诋毁名医啊,小心人家找上门来!”江祈安嗤一声。千禧见他还敢嗤,莞尔一笑,“不过危险了,过了明年你就二十五,二十五以后呢,若不好好保养身子,男人总归不得劲,不像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靠在江祈安肩上,眸光不由聚在某个地方,“那可怎么办呀?我真可怜~”江祈安拧眉,“什么依据?”“老人的经验,口口相传的道理啊,只是人都明白得晚,但从来没错过!”江祈安沉默了,一路上若有所思,闷闷不乐。行至岚县的地界,风清云朗,暖阳和煦。仿佛这片土地,从未经历风雨波折。马车忽然在半路停下,千禧探出头去瞧外面发生了什么,就听江年道,“外面有个小娃娃,好像断了腿。”江祈安下去把那娃娃给提溜到马车上,是个小男娃,检查一番,并未断腿,只是脚掌磨破了皮,千禧为他包扎了伤口,“小娃娃,你家在哪儿啊,我们送你回去?”小娃娃一听,立马甩开了她包扎的手,“不要送我回去!不用你们管!”千禧虽然惊愕,但这样的行为在小孩子身上常见,她换了一张面孔,“那你要去哪儿?我们送你去!”小男娃果真不闹了,双眼炯炯,“我要去岚县!”“岚县啊!我们同路,你为何要去岚县呢?”小男娃漆黑的手掌揉了揉鼻子,“不是有首歌这么唱嘛,日头出山暖,百业生根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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